晨光熹微,信浓初秋的早晨略带凉意。
小平太孤身跣足站在院中,遥望洛阳的方向,薄雾中身影有些摇晃。
“昨夜一夜未曾歇息?”阿绫取了一件素袍,披到了小平太身上。
“你怎么也起来了。”回身握住阿绫的手。
“昨夜不知怎么的,梦见父亲,对我说,要好好抚育长丸,使他成才。”
“这样嘛……”小平太叹息一声。
“你可信天命呢?”
“冥冥之中有天定吧……”阿绫也不太确定。
“知天易,逆天难啊……”
说罢,小平太牵着阿绫走回屋内。阿绫收拾起小平太书案上的纸笔,等见到那张被泪水滴湿的《出师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担忧。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无来由的,这话就出现在阿绫的脑海中。
再看小平太,已然跪倒在门框边,削瘦的手死死的抓着木框,发出细微但带着刺耳的抓挠声。
阿绫立马起身,小跑到门边,只见小平太面容扭曲,正痛苦的大口呕血,门边已然洇湿一片,尽是鲜血。
“万万……不要声张,请永田大夫来……”小平太拧着眉,断断续续的。
“……”阿绫早慌了神,嘴里胡乱着只有恩声,一边把小平太扶到榻上躺下。
“不要慌,不要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小平太沾满鲜血的手一下抓住阿绫的手臂,直把阿绫抓的呼痛,但也使阿绫清醒过来。
“……知道……知道了……”
阿绫赶忙脱下沾满鲜血的外袍,胡乱换了件外套,起身去把阿容和住在小平太家里的与六叫起来。让与六赶紧去请永田德本,她和阿容边照看小平太,边擦洗地上的血迹。
小姑娘一大早迷迷糊糊过来,看到满屋子都是血,再看小平太已经瘫倒在榻上,差点失声叫出声来。
阿绫捂住她的嘴,这才没有惊醒别人。与六虽小,但是却镇定许多,到底有几分将来写直江状的胆色。转身就往外面跑,去请永田德本前来救治。
小平太腹痛如绞,但是神思却没有混乱,小声的让阿绫去通知细川采女过来,只要他一个人来即可,千万不要兴师动众。
没多久,永田德本和细川采女先后赶到。
永田德本只看屋内还没有收拾完的那大片殷红,就知道事急,再看小平太面色惨白,虽然不再呕血,但是连说话都困难了。
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永田德本立刻开始施针。细川采女见惯了生死的人,如今却也难免有些慌乱。想大声的问自己的妹妹,又怕影响到救治,只能在廊外乱走。
阿绫哪里知道什么情况,只看到早上起来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倒了下来,现在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除了流泪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番诊治之后,小平太气息平稳下来,永田德本不顾满手的血污,开方抓药,让与六再跑一趟回去取。
细川采女这才有机会开口问,可永田德本也直摇头。
“小平太怎么样了!”
“……”
“别不说话呀!这到底是是什么景况,总要有个说法啊!”细川采女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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