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消息 2

，离中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古筝一直沉默的听着，她能听得出班主任敷衍的语气。她到这里之后也有所了解，学校给各班班主任定下了升学指标，任何一个班主任绝不想见自己整个班的成绩被一个半路来的外地学生拉下来。她不明白，为何这里的老师和同学在了解她之前便选择了放弃她？为什么他们就那么断定她一定很糟糕很糟糕？她轻笑，要是她告诉他们，中考对她来说根本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形式，更何况这样的小模考.......看到古筝嘴角莫名的笑，班主任大惊，他实在没想到长得这么乖巧的女生竟然如此顽劣，她在笑什么？是对我的不屑和挑战吗？现在的孩子为什么越来越叛逆？于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语气自然相当冰冷。

    古筝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们大概是不相信吧......那么，两个月之后就让我告诉你们吧，单纯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随便给别人贴标签是多么的愚蠢！

    第二次模考，古筝依然没有参加，她只是背了书包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她不确定自己逃避的究竟是什么，爸妈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协议离婚了，甚至等不到中考结束。

    她再如何聪敏也难以挽救这种局面，她再如何伤心，父母也依然看不见......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时候最该考虑的应该是子女，而非他们的面子？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对哥哥和我是多么的不公平？从小一直看着他们不停的吵架，那样的伤心和惊吓都过来了，为什么就不能撑着直到老去呢？即便吵架，哥哥和我也还有个家，至少是个完整的家，就算他们吵架，哥哥和我还可以天天看到他们......迷迷糊糊，古筝回到家，进门的时候却很意外得看到爸爸妈妈都在。看她进门，爸妈都站了起来，妈妈柔声道：“筝儿回来了？肚子饿了吧，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爸爸则走过来接过她肩上的书包，笑着说：“筝儿，快考试了，最近很辛苦吧？”

    古筝低着头，心酸的想掉眼泪，眼前的情景像极了海市蜃楼，再如何的温情、美丽，却最终都抵不过虚假。她突然间明白，爸妈这样做其实是一种祭奠，也是缅怀，走到最后，他们还想要一个相对温情的分离吗？古筝心下轻叹，这却又是何必？他们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可，他们有没有真正替我和哥哥想过？这一切的一切，他们凭什么那么轻率的决断，他们可曾问过哥哥和我的想法？

    面对着久违的温情画面，古筝笑得很惨淡，她噙着泪，笑着转身回房，留下神情复杂的父母，他们这才注意到女儿似乎不同以往，什么时候她已经有了成长的痕迹？

    当时，父母的离异让古筝满心苦恼，无助绝望，但是，她却不愿让孟剑担心，她觉得自己该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再加上阿姨不想让她去打扰孟剑，所以，她便默默的做了自己的决定。

    中考前一天，爸妈突然把住校的古箫接回家，说是全家一起聚聚给古筝考前加油，饭桌上，爸妈积极地给古筝夹着菜，古筝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她低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以后......你们这样过就不行吗？”

    爸妈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于是，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他们讪讪的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筝儿，你也不小了，要学会理解爸爸和妈妈......”

    沉默半晌，爸爸低声说道。

    “是啊，筝儿，有些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妈妈也接口道。古筝轻笑，于他们，能达到如此的默契还真是难得。她看着父母轻轻地说：“不用长大......不用长大的，有些事用不着长大便可以明白的，我知道你们宣告婚姻破裂的一天便是我和哥哥失去家的一天......”

    爸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这样直白的话从女儿口中说出，虽然有些刺耳，但，他们找不出应答的话。

    古箫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筝儿，你的伤心我懂得，可是......”

    他哽咽的难以说完，只是，用满含温暖的眼神看着她。坐在对面的父母有些揪心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他们的话竟这么难懂？

    半晌，古筝突然缓缓问道：“爸妈，你觉得我还没长大，可是，哥哥呢？爸爸，妈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关心过你们的儿子了？”

    爸爸妈妈犹疑地看了看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儿子，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古箫马上要高中毕业了，现在的他，一米八的个头，健康的肤色，还有那双和古筝有些相像的大眼睛，他们的儿子已经长成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不再和他们兴高采烈的讲高中校园里的事情，也不再和爸爸头碰着头讨论数学题，不再对妈妈的新衣服评头论足......或许，不是儿子不想，而是他们忙了各自的事情，好似从未过问过他。

    爸妈想要说点什么，却不想又听到古筝的声音：“爸妈，究竟......你们在决定离婚之前有没有想过我和哥哥？”

    听了她的话，爸爸首先急了，“筝儿，就是因为想到你们两个，所以，我们才......”

    “才撑到现在吗？”

    古筝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

    爸爸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女儿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犀利，实在不好应付......“爸爸，那么......什么是爱情？”

    不期然古筝又这样问。爸爸拧着眉思考，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不好回答。年轻的时候爱情就是一束花，一个眼神，一种心情……可是，看看身边的陈诗，又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青涩和懵懂，一个小小的浪漫就足够两人幸福好几天......然而，爱情也最是难料，有谁知，当初发誓要白头偕老的人竟半途吵啊吵啊的，到最后，竟要分开......想到这些，古庭渊的心底有些凉凉的。他看着杯中金黄的酒浆，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陈诗一时间也想了好多。于是，两个人在一双儿女面前都沉默了。

    等了好半天，古箫有些坐不住，他知道筝儿还在等着爸妈的回答，她需要他们的回答。于是，他出声提醒，“爸爸~~~~”

    “呃？？”

    古庭渊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古筝和古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筝儿，我......”

    古筝叹口气，笑着说：“爸爸，其实很简单啊，爱情......爱情就是一种相爱时才会有的感情啊！爸爸爱妈妈那便是爱情；妈妈也爱爸爸，那便是爱情......”

    古筝的话有些孩子气，然而，听在古庭渊和陈诗的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女儿口中如此简单的爱情或许早已消磨在了他们一天天的争吵中，早已寻不到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