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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了!”
杨夫人懒得再理丈夫,思忖着枇杷的所作所为,毕竟是在苦寒的边塞长大,根本就没有见过贵女们视金钱如粪土的风范,虽然她生性大度,但与丈夫一样一直是极爱惜东西的,故而平时分外注意自己的物品。
只想着衣服和吃食的枇杷心思实在单纯,若是与京城的贵女们在一起说不定要吃多少的亏,但又一想丈夫说的自然也对,枇杷在营州确实算是能干的孩子,而玉家肯定不会离开营州,她不改也罢,便也不再唠叨。
对于丈夫和女儿都说节度使府上的炙羊肉特别鲜嫩,杨夫人当然也上了心,抽了空在家里与刘嬷嬷试验着做炙羊肉,“我吃着节度使家里的羊肉带了些甜味,是不是肉上面先涂了蜂蜜?”
只要是做好吃的,枇杷从来都是兴致勃勃,因此她也挽起袖子热情地参与着,“娘,你说得对,是有点甜味呢。”
杨夫人小时候虽然没下过厨,但是却尝过无数的美味,落魄后亲自洗手做羹汤时极有帮助,再加上她心思灵巧,厨艺已经很有造诣了。试了几回,便找出了正确的方法。
炙好的羊肉鲜嫩无比,特别是守在灶旁现烤现吃,比在节度使府上吃的还好,枇杷不顾羊肉还很烫,一面吹一面吃,还没到飧时就已经吃得肚子滚圆,“哎哟,晚上我不吃飧食了。”
“让你慢点吃,就是不听,吃撑了吧?”
“没有那天在节度使府上吃的撑!”
杨夫人听着女儿的语气,似乎在节度使府上多吃点东西回来像是赚了多少一般,又忍不住说她:“肚子是你自己的,吃撑了难受的也是你!”
枇杷捧着肚子在屋子里转了转,“过一会儿就好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蹭到了杨夫人身边,“娘,我想请少年营的人一起吃炙羊肉,你帮我多弄些调料吧!”
“你要请少年营的人吃炙羊肉?”杨夫人摇头问道:“你只管随口说,却想过没有在哪里请他们?你知道那么多人要用几只羊?你有这么多羊吗?还有谁能帮你们杀羊烤肉?”
“现在少年营共有一百二十二人,有十只羊足够了,先前我们打猎时就用猎物换了些钱存着说好一起使,后来节度使、父亲和陈将军他们的赏赐也留了些,买羊是尽够了的,”枇杷一点也没有被问住,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这些事情都在她的心中,倒顺理成章地一一说出,“杀羊炙肉我们自己就行的,只要母亲帮我们把调料做好。至于地方,我打算带大家到城外,找个背风的坡地,再搭两个帐篷。”
原以为女儿不过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她已经胸有成竹。再想到先前枇杷带着这群少年们一同打猎,回来分配猎物竟然众人皆服,可见这孩子也不是真没心的。杨夫人又不知是什么滋味了,想了一下到底说:“这么冷天到城外,纵搭了帐篷也是有风的,还不如在我们家呢。”
“娘不是不让我带他们到家里来吗?现在阿鲁那还不敢进我们家的院子呢!”
“那是过去,以后娘不管你了。”
“太好了!”枇杷一声欢呼,“那我就把大家请到我屋子里,他们早就想来看看呢。”
“那可不成,你的屋子是闺房,女孩子们来还好,但是外面的男子进来就不方便了,”母亲帮枇杷出主意,“再说那里也太小,坐不下少年营的人,就用你父亲的会客厅,那里地方大,摆设又少,院面的小院子又能练武。”
家里外面第一进的房子全是父亲的会客厅,又因为他不识字就没有设书房,三间屋子完全打通了,宽敞通透,确实要比自己的屋子要大得多。枇杷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娘,你真好!”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杨夫人要比这还好得多!
“你既然带着少年营的孩子们又是打猎又是守城,过年了请他们一回也是应该的,吃的你都不必管,我和刘嬷嬷会给你们弄好。”母亲又说:“你只要一心招待朋友们就行了。”
“娘,太棒了!”枇杷从后面抱住了母亲,又小心地扶住她,因为有好几次,她明明没用力气,但是却差点把母亲拖倒了。
“这都是娘应该做的。”杨夫人说着,心里其实也是感慨万千,她出自名门,幼时学的和眼里见的早已经使得她懂得应该如何招待儿女们的朋友,只不过现在是把招待儿子的朋友的方法用在了女儿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