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正要再说话,听雨轩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略有些胖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大声道:“王大哥,你不肯陪我,一定要急着回府就是为了和她一起说话吗?”
枇杷见这个小男孩头戴金冠,身上穿着异常华贵的大红织金锦缎衣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螭龙,便知道这个男孩的身份不同一般,又见小男孩一张小胖脸生气地看向自己,便赶紧起身道:“我回去了。”
可是,小男孩正站在门前,并没有让出路以便枇杷通过的意思,反用手指着自己问:“你是谁?”
王泽这时也起身走过来道:“枇杷,这是临川王。”又给她使眼色让她请安。
枇杷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神气十足的小男孩就是当今皇上的唯一的弟弟临川王,醒悟过来后赶紧上前行了礼。
王泽又笑着向临川王道:“这是玉枇杷,先前营州副节度使玉将军,现在左千牛录中郎将的女儿,也是我的好朋友。”
“营州?玉将军?”临川王用胖乎乎的小手托住下巴略一思忖问道:“前年突厥左贤王不就是在营州被射杀的吗?我记得好象与什么玉家有关。”
王泽笑道:“左贤王是被玉家兄妹有射杀的。”
临川王惊叫:“原来你就是玉家的那位小丫头?”
枇杷点头答“是”,但心里却在咆哮,“你才多大,一个小屁孩,竟然敢说我是小丫头!”但是到底不敢对临川王说什么,又怕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不平,只得低了下头。
“真的是你和你哥哥把左贤王射杀了?不是谎报军情?”临川王又追问道。
从营州出来后,枇杷慢慢认识到没有人相信哥哥和自己射杀了左贤王,反有很多人在背后悄悄讽刺自家谎报军情,但是却也没有人像临川王这样当面质问的。但是,对于这种直截了当地问话,她倒觉得比背后的讽刺来得好些,并不反感,遂坚定地说:“当然不是谎报的!”
“真的?”临川王犹为不信地追问了一句,然后立即道:“我们去练武场试一下,看看你的箭术。”说着便率先走出了听雨轩。
还真是个小孩子,任性得很!枇杷看向王泽,见他眼中也露出无奈之意,微笑着向枇杷示意道:“走吧。”
枇杷只得跟着临川王和王泽一同出了花园,二门外向东一拐,竟然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周围种着合抱粗的柳树,架子上放着刀枪剑戟各式武器,又有弓箭靶子石锁等习武所用的物件,摆设比她曾见过的习武场都要整齐。
临川王显然是熟门熟路,进来后颐指气使地让人拿来几付弓箭送到枇杷面前。枇杷看了一眼王泽,见他只笑不语,明白他其实也想看看自己的箭术,便让王家的下人在二百步之处立起三张靶子。
所谓“百步穿杨”,正能说明射箭的距离,相距一百步左右射中目标对枇杷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对于少年营的伙伴们都很容易,但是随着距离的增加,射中的难度就越发的大了。如今,她正好站在当初射中左贤王时的距离。
只要是习过武的人都明白二百步距离有多难射中,临川王和王泽自然都练过箭,只是从没有把箭靶放到如此之远,都面露惊诧,目不转睛地看着枇杷。
枇杷今天穿着新做的鹅黄色短襦配宝蓝色长裙宫缎衣裙,只在领口、袖口及裙边绣了缠枝花纹,衣服花样虽然简洁,但颜面却极抢眼,特别衬她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而这样美丽的少女手里却拿着弓箭,妩媚中又添了一种别样的英姿。还未及射箭,画面就已经让人看住了。
偏枇杷自己还不知道,只低头检查角弓和羽箭,沉静的面容更加迷人,一时间,王泽的双眸紧紧地盯住她,而临川王也静了下来。就见枇杷精心挑出三支长箭后,弓步上前,身子略下沉,轻舒猿臂,搭箭引弓,三支箭几乎同时破空而去,分向三只箭靶。
三支箭皆中靶心!
就是早已经相信枇杷,但王泽还是怔了一怔才拊掌赞道:“枇杷,你的连珠箭真了不得!”
临川王兴奋得脸都红了,不由得手舞足蹈,说话时还结巴了一下,“枇、枇杷,你真厉害!”
王泽比自己大,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没什么,可这个小屁孩竟也叫自己枇杷!枇杷无奈地看看临川王,见他白胖胖的小脸已经涨红了,正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与营州街头听到自己射杀左贤王跟在后面欢呼的小屁孩子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穿着锦衣华服而已,便一笑而过。
枇杷轻轻放下了箭,“没什么,我的箭术比起我父亲和三哥都差得远呢。”将那一日的情景再讲一遍给临川王听。
临川王听得如醉如痴,他还嫌枇杷讲得不够详细,一直不停地追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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