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骏。”
枇杷再次点了点头,“我爹给我的。”
杨嘉笑着说:“小五,我们赶紧请姑姑进去吧,爹还在里面等着呢。”
进了屋子,一位四十几岁,皮肤白皙,留着稀疏的几绺长须的中年男子迎着她们走了过来,见了母亲端详半晌道:“果真是我杨家人,与七房祖母颇有几分相似。”
杨夫人便流下泪来,“我小时就在祖母膝下长大的。”
兄妹二人说起了弘农杨家门前的大石狮子、书楼里的藏书、花园里的太湖石、湖心的亭子,还有儿时的一些记忆,虽然彼此不记得了,但是他们应该在老宅里有过交集的。
杨家舅母也笑着过来招呼,她姓余,亦是江南世家女,白胖胖的一个人,笑起来很是慈祥,因为亦在老宅住过几年,倒也能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枇杷静静地听着,看着杨夫人兴奋地说着小时候的事,感受着她的欢乐,很是替母亲高兴,她流落边城这么多年,一定非常想念故乡。
到了中午,杨家舅父留饭,因至亲骨肉,便也只在一处,杨家舅父舅母坐在正中,母亲在一侧相陪,而杨嘉兄弟与枇杷分在两旁。三位堂嫂们带着下人摆放案几,斟酒安箸。
原来舅父有五子四女,五个儿子中大的三个都成了亲,三个媳妇便也在一旁伺候着。
杨家的规矩非常大,三个表嫂一直站着传菜、布菜,枇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非常不自在。毕竟家里从来都是在一起吃饭的,就是周姐姐来了不便与父亲坐在一处,也不过是分出一张案子让她和三哥单独坐着而已。
因一直觉得束手束脚的,枇杷这顿饭吃得很快,只一会儿放下碗箸端坐在案前,其实她根本没吃饱,但是让表嫂站在一旁帮着布菜,她还真不适应。就是她曾去过的公主府、王家、曲家也都没有这样严格的规矩。
枇杷偷眼看看杨夫人,发现她竟然也带了几分别扭,唯有舅父和舅母自在而大方,但他们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所以进餐开始后就未再说话。
于是大家默默地吃完这一餐饭,放下碗箸后,三位堂嫂与下人们将杯盘碗箸撤下,又送上茶,吃毕茶,舅母才笑道:“外甥女在这里坐着无趣,不如让你堂嫂带你到家里的花房看看,我们家四季都有鲜花。”
枇杷知大人们有话要说,便与三位堂嫂走去了花房。
杨家的花房很大,眼下最值得一看的自然是暖房。枇杷走进暖意融融的暖房,觉得自己突然跨越到了春天,阳光明媚,花香袭人。
咦?阳光!这屋子里怎么会有如此好的阳光?她抬起头向屋顶看去,原来屋顶用的瓦与平常的不同,竟然是半透明的!
看出她的疑惑,三堂嫂笑道:“这是特别特别烧制的琉璃瓦,能将阳光透过大半,这样花房里的鲜花才开得好。”
枇杷啧啧称奇,“暖房里烧着炭保持着正好的温度已经不容易了,又有这些特别的瓦,怪不得冬日的花这样金贵!”
突然间,她想起了杨五公子,原来马球比赛那天他是给青河撒花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不过青河瞧也没瞧过他!
再看看满房的奇花,枇杷突然猜想,会不会是杨五公子第一个想出来给马球队的女子们撒花的法子?只是这个疑问她不好向堂嫂们求证,只暗暗地在心里转了几回。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杨五公子从前面一丛兰花前转了过来,笑着上前打招呼,“表妹也过来看花?”
尽管杨五公子装出偶遇的样子,但是枇杷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特别来找自己的!
果然杨五公子便与她们走到了一起,笑着向她介绍暖房里的花,“我们家花房里的牡丹最有名,你看,这是姚黄,这是魏紫……这种暖房之术,已经有上百年了,当初则天大圣在位时,一日醉酒后下令百花齐放,宫中的花匠们便果真使百花同时盛开,女皇万分高兴,称之足以留芳青史、荣耀四海,遂成为皇家不传之秘。天宝后,我们家凑巧得了一个从宫中流出花匠……”
“原来是这样……”枇杷一面听杨五公子讲述,一面赏着花,不出意料地又听杨五公子问:“你和青河郡主一起打球也有几个月了吧?”
枇杷轻轻地蹙了蹙眉,这些男子怎么都这样?曲七,杨五,还有很多她不认得的人,难道他们没有正事可做了?只看女子们打球有什么意思?甚至这些人中有好些打球还不如女子们呢!
有这个看球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去练球。就算不能得西川节度使,但也不算是荒废光阴啊!不喜欢练球,哪怕去赌彩也行,就像王淳,书读得好,球打得好,还能财彩赢钱,才是让她能看得起男子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