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的目光顺着枇杷的脚一直向上,越过了两条裤脚,便看到枇杷长及膝盖的白色上裳,他猛地把完全抬头,原来枇杷青布道袍里面是一件白绸布的短道袍,衣襟及四边绣着淡色的花纹,虽然免不了又湿又脏,但却整整齐齐,腰间正系着自己送的那条皮鞭,一丝不该露的肌肤也没露出来,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原来里面还穿着衣服,那为什么还要我的裤子?”
“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女孩子了吗?”枇杷接过鱼,很自然地说:“就是最热的夏天我也要穿三层衣服!”
而且枇杷没说的是,三层衣服里面还有一个娘亲手绣的镶牙子红绸面白绫里小肚兜,上面绣着枇杷花枝,花枝上开着五朵花,结了两个枇杷果,其中一只枇杷果上还有一个触须都绣得清清楚楚的蝈蝈,特别可爱呢。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那你为什么让我转过去别看?”
“换衣服的时候当然让你转过去别看了,换完了就没关系了。”
可是我以为你换完了就和我一样了呢。王淳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不说,而且脑子里里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心一会儿跳得快一会儿跳得慢,就快疯了好不好!
可枇杷根本没当一回事!
王淳一直看着枇杷与自己带着鱼重新穿过那条窄路后,拿回披风穿好,系上腰带,兴冲冲地跑到了前面,说不出是气是恨还是什么别的感觉,总之就是特别无奈。
大岩洞那边,大家果然翘首以盼,见他们回来喜不自胜,赶紧围了过来,“怎么样?”
枇杷得意地宣布,“已经找到了出口,我们能出去了!”
“真是上天保佑啊!”
“你们也累坏了吧,赶紧歇一会儿。”
杨夫人拉住女儿,“衣服都湿透了!赶紧过来烤烤火喝点热水再说话。”
王夫人也扑上来,将王淳也搂在怀里,心疼地哭了起来,“走了两天多,脸上还擦伤了一块?累不累?疼不疼?”
枇杷在路上并没有注意王淳的脸受伤了,她哪里有空去看王淳的脸!可是听着王夫人的喊声,她突然想起来,王淳的脸一定是自己将他推倒时伤的!
这时玉家军有的已经笑了起来,男人有道伤疤算什么?还值得一说!阿鲁那的笑声格外显眼。
枇杷却内疚起来,营州人并不懂,读书的世家子弟们不但注重仪容,而且科举对他们也有相貌的要求,王淳看起来也非常在意这一点的。
可是自己却第二次伤了他的脸!
如果说第一次怪不得自己,这一次确实是自己的错。她上前道:“恐怕是我刚刚……”
王淳已经抢在她前面说:“是我不小心在崖壁上擦的,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我们赶紧将鱼煮了分给大家吃吧。”
岩洞里虽然没有完全断粮,但大家肯定是不敢饱食的。这些不必说,枇杷自是知道的,“把鱼和干粮都煮了,我吃过后就离开这里!”其实不等枇杷吩咐,大家已经烧起了水准备造饭了。
枇杷和王淳打的鱼并不少,拿回来时还颇费了些力气,但是几十个人吃却又太少了,即使加上了剩下的所以干粮。
枇杷让阿鲁那持勺给每人分下一份鱼和干粮,大家也都默不作声地吃了下去,准备出发。可就在这时,王夫人却向为她盛鱼的阿鲁那道:“多盛一点!”
阿鲁那却根本不理她,已经转身向下一个人走了过去。
王夫人声音高了起来,“我让你多盛一点!”
枇杷急忙赶了过去,“王夫人,大家都不够吃饱,没有多的了。”
王淳也从老夫人身边过来,“娘,你不够吃我的吧,我不饿!”
“我饿点没什么,”王夫人委屈地说:“我是给你多要一点,你是读书人,去探路走了两天没歇着,多吃点有什么不对吗?这鱼还是你抓回来的呢,又背着走这么远的路,脸也擦伤了,你可是出身琅琊王氏……”
谁都心疼儿女,娘就是自己没舍得吃鱼却都喂给了守礼,还是自己硬把自己的一块鱼塞进她的嘴里。可是枇杷还是听懂了王夫人潜在意思,她不只是觉得王淳与自己去探路很辛苦,更觉得他是名门世家的公子,身份就比大家高,所以什么也不应该一样。
经历过王泽对自己的轻视,枇杷对于这种自视颇高的门第之见非常反感,所以并没有客气,“我们玉家军的规矩就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就是我爹和我哥哥们出征时也与大家同吃同住。今天既然大家与我们玉家军在一起,就要按我们玉家军的规矩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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