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有多么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玉枇杷再不会帮助自己了,她就是那样心狠的人。
冷风一吹,将乐安又重新吹得醒了,不管她有多恨玉枇杷,但眼下她还是先要应对大阏氏。毕竟大阏氏派了自己过去,如果没起到丝毫作用,免不了要受些惩罚。而想到惩罚,乐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擦擦眼泪,乐安走进了王帐,将刚刚的事情略做掩饰地报了大阏氏。她心知玉枇杷不论怎么可恨,却决不会背后向大阏氏说自己的坏话的,所以倒敢撒些谎,又谄媚地道:“我看玉枇杷一定心存逃心,她本就是不安分的,不如我帮大阏氏监视她。”
“那可怎么好?”大阏氏急道:“可汗对她那样真心,就是我对她也不薄,又肯屈尊位于她之下,她若逃了,我们哪里受得了!”
“只要我们用心,定不能让她逃了出去,”乐安心里想着,最好玉枇杷逃了一半,然后被抓回来受罚,那时自己会有多开心!只要想到这里,她差一点笑出来,看大阏氏面生疑惑,赶紧压下笑容道:“我们在营州就相识,我自是知道她的底细,只要大阏氏信任我,我一定看住她!”
“你既然如此懂事,”大阏氏犹豫一下,便道:“我便信你一回,想来可汗也会喜欢你的。”于是将乐安从舞者中重新调了回来,又让她做小阏氏,并为她拨了几十个手下,听她调派。
再看到重新恢复了锦衣华服生活的乐安时常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枇杷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现在她彻底把乐安当成了无物。
倒是阏氏见派乐安来劝不能成功,又想了些法子来劝枇杷,倒比可汗还要热心。若是过去,枇杷就要相信她是真心愿意自己当大可敦的了,但现在的她,落入眼下的境地,却又多生出了几分猜疑之心,将一些小小的疑惑悄悄存入心中。
又过了些时日,枇杷知道营州和德州来信了,尽管没有人对她说。
她毕竟住在王帐的附近,可汗监视她的同时,也是把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枇杷与小伙伴们一直轮流观察到王帐送信的人,并悄悄打探他们的消息。
眼下朝廷势弱,此消彼长,突厥便势强,大可汗不只称霸大漠,又将先前西域诸多小国都由朝廷的手中夺来,做为自己的从属国,是以时常有各处前来的信使。
细细分辨起来,这些人也都不同,口音语言,衣服装饰、马匹种类,还有带来的礼品,有很多地方泄露了人的来处。同样用这个办法,在来自中原而来的人中再分出德州范阳和营州的,
这一次传信的人看起来风尘朴朴,后来又听他与人谈起德州营州,自然是去自家与王家了。枇杷几乎能想到父亲、王老大人还有王淳他们能如何回答可汗的使者,对家里的想念,对于王家的欠疚就像潮水般地将她的心完全淹没了。
但是枇杷只是在黑暗的帐篷中独坐了半夜,就又躺下睡了,第二天如常地出去放牧,还在一个突厥老妈妈的帮助下接生了一只小羊羔。又因天气太冷了,她便将自己袍子下摆反转过来,将羊羔抱在怀里,骑着马回了帐前。
大可汗站在王帐前,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小玉将军——眼下这样称她还真不合适,她已经完全是突厥少女的打扮了,一头长发完全散开,结成几十根的小辫子,其间还编入了五颜六色的丝线,再戴上一顶小皮帽,穿上左衽的皮袍子,怀里还抱着一只新生的小羊羔,不知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她不是突厥人。
眼前的突厥少女手里松松地挽着缰绳,身前是一群牛羊,就有如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有几个真正的突厥人在她身边一起说笑着,又如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早就无话不谈了。
小玉将军确实很得人喜欢,不仅是自己,可汗默默地想着,又在心里重复着使者的话,王玉两家已经定下亲事,绝不会毁亲,不但将自己送去的赔礼全部退还,还愿意拿出所有的财物将小玉将军赎回去。
可汗当初听了,只在心里冷笑了几声,马上下了决心,既然中原人俗话曾说,不吃敬酒吃罚酒,那你们就等着吃罚酒吧。自己早已经派出第二拨人,他们会将小玉将军的婚约直接消掉,毕竟死了未婚夫的婚约自然没了。然后自己就可以迎娶大可敦了,突厥人对于定过亲的女子可没有什么歧视的风俗,更不讲究守孝。
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小玉将军的,甚至他还将王玉两家的使者和送来的东西全部藏了起来,只有小玉将军嫁给自己并给自己生下孩子之后,他才会考虑让她回到营州看看父母。
既然自己已经将小玉将军握在手中,那就一定要将她的人和心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