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莫哭,有人来了。”
她把老太太扶起来,搀着她,慢慢往宅子走去。
一路上,张婆子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她也不敢再多问。
快到家门口时,张婆子才胡乱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板,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
或许人生都是这样的,不管你多么崩溃,心怎样的千疮百孔,也要擦干眼泪,勇往直前。
……
甄家办满月酒,只请了些亲戚和村里的几户人家。
别的村民有心想亲近,但人家不请,总不能厚着脸皮去吧?
这天一大早一群无所事事的人,聚在村里的大榕树下,说起了这事儿。
“哎,老张头,甄老爷子的孙子满月,你随不随礼?”
头上绑着黑色头巾的老汉,叭叭的抽着烟,“随了,已给里正带走。”
旁边的农春花撇了撇嘴,“你也是傻。既然舍得出这个钱,为何不自己带过去?不能吃席,这钱不白花了么?”
那老汉只抽着烟,不答话。
有个面容清秀的婶子犹豫了下,道,“其实吧,是咱们对不住甄家人在先,是为表歉意才随的礼,不是贪那点吃食。”
农春花挖了这婶子一眼,“就甄家那破房子能值多钱,纵火之人又坐牢又被罚钱,这还不能抵过?”
婶子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房子不值钱,你家让人给烧了试试?听说那白公子下的聘礼就有千金千银,全给烧了,你们赔的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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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千银?你看见了?”牛春花嘲笑,“若真有,一场火能烧得这么干净?那金银烧融了没有金水银水流出来?”
一句话把这婶子堵得哑口无言。
老张头接口,“金银有没有不知道,但人家有银票是真的,甄老爹亲口承认,至少有两千两。”
两千两?
我的娘耶!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所有人眼泛绿光,如同见到肉的饿狼。
农春花妒忌得面目全非,“哼!那甄老爹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你就信了?”
几个年纪稍大的汉子齐齐看向她,“甄老爹一言九鼎,从不打妄言。”
他们以前跟甄老爹打过猎,对他的为人还是很敬重的。
农春花被这些汉子瞪得缩了缩肩膀,灰熘熘的缩到别人的身后。
方才那婶子立即说,“所以,甄家被烧了二千两,还不算别的财物,人家不应该生气?”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们心自问,要是自家被烧,不说二千两,就是二钱银子,他们都会气得拿刀砍人。
那婶子又说,“那咱大家就都随点礼儿吧。”
“要给你自己给,反正我没那个闲钱。”农春花翻个大白眼拧着屁股走了,其他人看法跟她基本一样。
“甄家如今富贵了,咱那点随礼多寒酸啊,只怕人家不要。”
“碍于面子倒是会要,只是不知随手扔哪个角落里去了。”
到最后做的总结是,甄家如今傲气的很,高攀不起,不随礼,不走动好了。
大家暗暗松了口气。
又说了些家长里短,准备散了各自回家。
哪知这时就有人喊,“快去看哪,甄家那里来了好多大人物!”
大人物?
大家对视一眼,而后都疯一般朝甄家宅子跑去。
甄珠如今结识到的都是富绅权贵,不指望能攀附上他们,就是混个脸熟,挨上点边儿,赏点活计,都是赚到了。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熬得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