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
邓先与众军士的尸体已被收敛,待到来日下葬。
校尉跪坐在主位上,整个人好似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大半。
这时,军侯郑则急匆匆的走进帐内,拱手行礼道:“大人。”
校尉微微挺起腰板,有些疲倦的目光望了过去。
“如何了?”
“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帮邓五百主和众将士洁身换衣,置于阴凉之处。”
郑则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只是民夫在给将士们清洗身体的时候,发现有几位士卒身躯尚温,虽微弱,但亦有呼吸。”
“砰!”
校尉猛然起身,连带着桌案上的茶盏也被撞翻。
满脸急切的问道:“可有传过军医?可还能活?”
郑则满脸踌躇:“这……”
看到他这幅神态,校尉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脸色黯然,摆了摆手说道:“既不能医,那便给他们一个痛快吧,莫要让他们再受苦了。”
“喏!”
郑则拱手,急匆匆的出帐,传令去了。
其余众军职亦行礼赞道:“大人仁慈!”
没错!
能让士卒在死前少些痛苦,那便是身为将领,最大的仁慈!
看着校尉紧闭双目,满面痛苦的神色,明克敌心中亦是十分难受。
缓缓起身,声音低沉的说道:“大人,末将无智献谋,累得邓五百主与众将士殒命,请大人责罚!”
“此事,与你无关。”
校尉强撑起精神,摇头说道:“本将还未老眼昏花,岂能分不清楚对错?”
“何况邓五百主一心想为大秦,为秦王效死,此刻亦是求仁得仁,了无遗憾!”
提起亲侄之死,校尉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些伤感。
但身为一营之主,此时还是两军对峙的关键时刻。
他亦知事关重大,所以很快的便调整过心态。
看着帐内众将领,正色说道:“死者已矣,勿要再提,说些正事吧!”
“此刻,我军烧山之计,已被赵军识破,诸位军职有何看法,亦或可有退敌良策?”
校尉很清楚,明克敌之前所献之计,乃是连环策。
两环相扣,方能起效。
少掉任何一环,不止会失去大半作用,甚至很可能还会引火自焚。
视线在营中扫过,众将领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校尉无奈,最后只能将目光再次落在明克敌身上。
希冀的问道:“明五百主,可还有良计?”
“不敢隐瞒大人,明克敌确实有些想法。”
明克敌拱手,有些举棋不定,皱眉道:“只不过……”
“明五百主,我知你心中亦有顾虑!”
校尉直接打断了明克敌的话,满脸正色道:“但我亦有言,邓五百主之事,与你无有丝毫关系!”
“有何良计,速速道来便是!”
“喏!”
听到校尉此言,明克敌也不再犹豫。
拱了拱手,未答先问道:“只是末将还有一问,恳请大人解惑!”
“何问?道来!”
“请问大人。”
明克敌问道:“军中可还存有火油亦或牲畜油脂?”
校尉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作何,但还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已重新回到营帐内的军侯郑则。
“回大人,军中库房已无半滴火油,半块油脂。”
说到这里,郑则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昨夜邓五百主与其麾下临出发前,已将火油与油脂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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