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敌眼神漠然的看着他,冷声说道:“本将何时说过,你等可以离开?”
恒利微微皱眉,不悦道:“将军何意?!”
人之惯性,十分可怕!
恒利在此之前,还对眼前之人惧怕三分。
但在知晓明克敌的身份后,心中便不由升起了一种高人一等之感。
惯性使然,他亦将此时之明克敌,当做了前时之明克敌,那个任他揉捏的明家小郎。
“我何意,不用多言,你亦该心知肚明!”
明克敌跳下马背,手按腰间长剑,缓缓向他走去。
“你可知,我在军中之时,日日想的便是,待归家后上门寻你!”
“但我未曾料到,我还未去,你便主动送上门来,反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恒利看着缓缓走来的明克敌,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中亦感觉到一阵不妙。
“你可曾记得?!”
“因你之故,我父被骗尽家资,在郡丞府前,遭奴仆殴打,污以罪名,生生吐血而亡!”
明克敌眼神已渐渐冰冷,脚步不停,手掌亦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因你之故,我不得不卖掉仅余的田产,加入行伍,只为以生死搏出功业,只为还我明家一个公道!”
“亦是因你之故,婉玉只能孤身一人,苦等家中。然你却仍未肯放过她,以逃婚之罪污她清名,逼她另嫁他人!”
恒利瞳孔骤缩,步步后退,颤声问道:“你想何为?!”
“恒利,在沙场上,我斩敌无数,但手中却从未染过我秦国军民之血。”
“然,为父,为妻,为己,为我明家!我若不杀你,如何为人,如何做这校尉之职,又如何配得上我大秦鬼士之名!“
明克敌一点点拔剑出鞘,将恒利逼至墙角,嘶声吼道:“父债血仇,新怨旧恨,今日当报!”
“你之头颅,某明克敌,此刻便取!”
“你,你莫要过来!”
恒利退无可退,惊恐尖叫:“我,我乃羊都郡丞妻弟,你敢杀……”
“噗!”
脖颈喷出的污血沾染墙壁,妖异而鲜红。
明克敌伸手接住掉落的头颅,扔给邓梁。
“替我封存,待明日祭奠我父。”
“另,尸体拖至村外,扔入山林,与野狗为食!”
明克敌扫了一眼门前,那几个已经吓至不敢言语的府役,冷冷丢下一句话。
“这几人,亦如此!”
“喏!”
邓梁一手拎着头颅,另一手猛然下挥,大喝道:“攻!”
“嘣嘣嘣!”
一根根锋利的箭矢飞射而出,瞬间便让这些府役毙命当场。
明克敌看亦未多看一眼,深深呼吸数次,刚准备上前敲门时。
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从旁响起。
“大郎,是你吗?”
明克敌怔然,猛然转过身去。
当看到一旁墙上,从院内探出了半个身子,正眼中含泪,激动的望着自己的那张面容后。
明克敌亦情难自已,嘴唇微颤,轻声说道:“婉玉,你可还好?”
“大郎!”
婉玉不管不顾的越过院墙,脚下踩空,头朝地面栽下。
明克敌赶忙冲过去接住她,抱进怀里。
婉玉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早已泪如雨下。
“大郎,我终于,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