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听此言,羊都公城瞬时面目狰狞如恶鬼,双目冰寒,手中宝剑微微抬起,低吼道:“你可知此为,会害死为父?!会害的我羊都家,顷刻沉覆?!”
“在你心中,此子比你亲人,亦为更重吗!”
“阿爹,此亦不止我羊都家,与明郎之事矣!”
羊都映泱毫无惧色,闻言摇了摇头,叹息出声道:“阿爹欲引蛮夷入郡府,可曾想过,到时将有多少郡民惨死,多少孩童失去双亲,多少人亦会家破人亡?!”
“他等何其无辜?为何要受此泼天大难?”
“你身为郡丞,他等莫不是你治下民,你怎能为了一己私怨,狠心至此!”
“哼,一群蚍蜉贱仆,死便死矣,又能如何?!”
羊都公城神情漠然,不屑说道:“只要能将明克敌此子除之,去我一大心患,便是用这整个郡府之民陪葬,亦无不可!”
说罢,羊都公城猛然抬起长剑,剑尖离羊都映泱脖颈,只余掌宽之距。
他的眼中亦无往日的亲昵,疼爱,只余下冷漠,冰寒,与杀意之芒。
下一刻,羊都公城笑了。
笑的却如此阴森。
看着羊都映泱那惨白的脸色,微微发抖的身体,温和说道:“泱儿莫怕,你可是吾之亲女,为父又怎会舍得杀你?”
“郡守大人,不日亦将归天,为父还要将你送入咸阳,以换为父更近一步,得这郡守之位!”
“乖女,好好待在家中,莫要乱跑,为父亦不忍心,断尔手足。”
说罢,另一只手抬起,在羊都映泱惊恐的瑟缩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即便要离开,命人将此屋死死封住。
然则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
忽的一道小小身影从角落冲来,将他拦腰死死抱住。
小奴脸色灰败,口中鲜血不断流出,冲着羊都映泱焦急大喊:“娘子,我拦住老爷了,你快跑!”
“放肆!”
羊都公城大怒,想要将她甩开,可小奴小小的身体中,此刻却爆发了磅礴巨力,将羊都公城死死压住。
小奴拖着羊都公城不断后退,稚嫩的小脸,已涨的通红,连连催促道:“娘子,快些啊!老爷力气太大,小奴快顶不住了!”
“你快些跑,去找明克敌,快啊!”
“小奴!”
羊都映泱心痛欲碎,但迟疑片刻,她还是咬咬牙,决然的冲出了房门。
“娘子,小奴以后再没机会,让娘子为我扎鬏了。”
看着羊都映泱消失在院中的身影,小奴稚嫩的脸上,绽开了笑颜。
而随之,眼泪亦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她才如此年纪,又怎会不惧死亡?
但与之相比,她却更在乎,这个如同姐姐般的主子。
“老,老爷,你,你也是个大,大恶人,比明,明克敌,更恶。”
小奴双眼的神采缓缓消失,气力亦渐渐退去,面无血色,断断续续道:“娘子,娘子,不能,留,留在这里!”
“砰!”
小奴的双臂,终于被挣脱开,身体后仰,重重的撞在墙壁之上。
“混账!”
羊都公城怒不可遏,转身一剑挥下。
“噗!”
小小发咎滚落在地,摔散开来。
稚嫩的双目,亦在大张,望着窗外,似在期待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