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转折，遭欺骗

不可能遭到深渊气息的侵蚀，更不可能堕落成邪灵古树。

    在精灵帝国全盛时期，古树一族是自然联盟的重要成员，也是精灵一族的共生盟友，屹立在翡翠森林的黄金树就是古树一族的族长。而身为战争古树大君的莫尼·栗子，则是彰显精灵帝国强大武力的重要支柱。相比之下，屠龙者赫麦尔·日陨只能算是精锐斥候的佼佼者，飞马骑士也只是精灵帝国大军的空中侦察兵罢了。

    以大批精锐射手配合战争古树，可谓是最锐利的箭矢和最坚固的盾牌的完美组合。精灵帝国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武力一度成为自然联盟的盟主，在第一次魔潮出现的前夕，甚至和国力最强的神圣雷德帝国发生连串冲突，险些酿成一场波及自然与秩序诸国的可怕动荡。

    这是精灵一族历史上最为辉煌的岁月，而今却成了赫麦尔·日陨记忆里面的些许碎片。最后一株战争古树战死在翡翠森林，高耸如巨塔的身躯轰然倒下，宣告了精灵帝国的彻底沦亡。

    深渊气息已经浓烈到令人窒息，但是莫尼·栗子仍然贪婪的吸啜着深渊本源输送过来的黑暗神力，仿佛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的身躯已经无法彻底容纳这些神力，树皮上鼓起一个个大泡，表皮膨胀到半透明，能够清楚的看到莫尼·栗子的树身每时每刻都在崩裂炭化，同时也在不停修补恢复。

    “这就是不朽的力量，敬畏吗？羡慕吗？”莫尼·栗子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沙哑诡异转变成了冰冷浑厚，犹如冬日天空炸响的滚滚雷音，“吾曾经跪拜在朝阳之主的神座面前，献上忠诚和信仰，身佩神符刻印，引领九杖圣者！那是多么甘美的回忆啊，自然神力犹如此时一样，充盈着吾的身体。然而那只是虚假的甘美，自然神力不属于吾，当朝阳之主随着世界规则崩裂而逝去的时候，吾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吾衰老了，吾虚弱了，死亡的气息就在吾的耳畔吹拂，吾听得到！”

    “所以你转而投入无底深渊的怀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和职责，成为一株腐化邪灵古树。”汉革雷提高声音，替他说出结论，“有了你这样一位伪信徒，科瑞戴尔殿下确实运气很差。”

    “信仰和职责？”莫尼·栗子发出了一阵狂笑，“在不朽和永恒面前，这些全都没有任何价值！现在的吾远比当初还要强大，这些神力的主人不是朝阳之主，也不是无底深渊还未孕育成形的黑暗诸神，而是吾，永恒之树莫尼！”

    “永恒之树？”汉革雷面带嘲讽的摇了摇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莫尼·栗子，谁还会相信你是一棵树呢？”

    这句话引发的后果，就连汉革雷都没有想到。腐化邪灵古树的思维逻辑出现了重大改变，莫尼·栗子凝聚出一片幽绿色的光幕，照了照自己的样子，然后发出了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吼！

    “这和约定不一样啊！”腐化邪灵古树的所有树根和藤蔓都剧烈颤抖起来，彼此扭曲纠缠，活像是把热油泼在一窝蚯蚓上面。“该死的深渊，居然敢欺骗吾！”

    “自然生灵想要接受黑暗神力，付出的代价绝不只是脾气暴躁和外形改变。”赫麦尔·日陨有些疲惫的沙哑着嗓子说，“莫尼长老，你该不会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受到深渊诱惑的自然生灵吧？深渊无比慷慨，因为它最后得到的不只是你的灵魂，还有被深渊气息彻底改造的躯体！”

    腐化邪灵古树暴躁的摇动着树冠，宛如深渊恶魔一样狰狞的头颅上面冒起一股股油腻的黑烟，幽绿色的火焰随着他每一声咆哮，从嘴里和眼睛里喷射而出。“不，不对！这是……吾不会，吾将要不朽……吾将成为永恒的真神！”

    汉革雷与赫麦尔·日陨对视一眼，然后又朝着顿·卡夫打了个眼色，“该结束了。”他轻声宣布说，塞普鲁特之剑高高举过头顶，没有开锋的剑刃上泛着铁蓝色的微光，逼退周围的深渊气息。

    赫麦尔·日陨把两柄龙血短剑在面前交叉，“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误入歧途的灵魂！”他一字一顿的低吼着，“我会把今夜发生的事情掩盖在心底，你依然是精灵帝国历史中记载的那位翡翠守护者！”

    塞普鲁特之剑、兽人双手巨剑和龙血短剑从三个方向逼向腐化邪灵古树，但是在他们斩断胡乱扭动纠缠的藤蔓之前，一个优美动听的声音，轻灵通透宛如天籁，从腐化邪灵古树的身体里面传出。

    “哎呀我去，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副难看的样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