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
院中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下去,可铺面而来浓重的腥味和血迹斑斑的泥土都让他有些不安,透过倒塌的围墙,他已经看不到房门口值守的人,这让他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生了什么意外?
刀疤脸右手下滑悄悄攥紧了腰间的佩剑,一边轻手轻脚推开了院门,屏气凝神踏进院坝内。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液,还是温热的。
屋内,宋时瑾的手刚搭上木门,就忽然抬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往后挥了挥手,暗卫们无声的将孩子放下,并排着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那群小孩也乖觉,瑟缩在墙角,静静看着门口,年纪小的忍受不了这种心情剧烈的起伏,刚啜了一声就被大一点的孩子捂上了嘴巴。
探查到院中只有一人的气息之后,宋时瑾松了一口气,若是对方人多,他不能保证这些孩子毫发无损。
“在这里等着!”他侧头,低声对着顾怀瑜说了一句,便拿走莫缨手中的剑冲了出去,速度快到留下残影。
夜风夹带着杀气呼啸而至,刀疤脸闻声抽刀,刚做好防御,就见房内一人朝着他袭来。
举剑迎下一击,剑刃相交隐有火花迸现,后劲太大,刀疤脸往后连退几步,伸出右脚死死抵在泥地上,划出了半米长了一条痕迹,这才停了下来。
只一招,刀疤脸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这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肩膀,择了个刁钻的角度向宋时瑾的命门攻去。
宋时瑾上身后仰的同时脚步一错,躲开迎面袭来的剑,身影已经到了刀疤脸左侧,他抬脚一踹,刀疤脸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起身,宋时瑾脚踏迷踪衣摆飘摇,半息之间便闪到了刀疤脸身后,泛着寒光的剑刃在刀疤脸后背划出一条深深的口子,从肩膀贯穿至腰窝。
第一剑,还你上一世穿心之仇。
刀疤脸转身,顾不上尖锐的疼痛,右腿顿地,如鱼跃渊身至半空,带着势不可挡的剑气攻来。
宋时瑾提步撩刀,剑花纷飞刃入白肉,刀疤脸手筋已断,他攻势依旧不减,连连在刀疤脸身上划拉出数道伤口。
第二剑,替那些孩子还你虐童之恨。
他并没有直接杀了刀疤脸,而是如猫捉老鼠般极尽逗弄,每每在他跑出几步,以为寻得了生机后,才轻身上前剐上一剑。
刀疤脸早已失去还手之力,只能吊着断手狼狈闪躲,宋时瑾手臂一甩,长剑飞速划过刀疤脸的脚后跟。
鲜血飙出的瞬间,人已经跪到了地上。
“你要杀便杀!”刀疤脸呸一声,吐掉口中的血沫子:“如此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宋时瑾只面无表情看着他,讽刺地笑了一声,继续折磨。彻骨的痛楚,让刀疤脸惨叫出声,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完了。
房间内,顾怀瑜已经捂上了卫尧的眼睛,她并不觉得宋时瑾残忍,能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折磨成这样,凭什么要求别人,给他一个痛快。
足足盏茶时间过后,浑身是血的刀疤脸才断了气,宋时瑾丢下染着血的剑,进了屋子,他身上并没有沾着血迹,甚至连发丝都没有乱些许。
敛去面上的杀气,宋时瑾沉声道:“去将人处理干净。”
暗卫抱拳出去,片刻后又闪身回来,对着宋时瑾颔了颔首。
“走吧。”宋时瑾道。
“那这些孩子怎么办?”顾怀瑜有些担心。
宋时瑾目光闪了闪,“我先带走,等找到他们的家人后再送回去。”
听他如此一说,顾怀瑜便放心了,她有心想要帮助这些孩子,但也知道自己在王府是个什么地位,若是有了宋时瑾做保,她便不必担心这幕后之人又将人抓走。
夜色渐深,苍白的月色似在天地间盖了一层白雾,一行人无声地行走在崎岖难走的路上,宋时瑾一手抱着卫尧,一手拉着顾怀瑜,身后是背着孩子的暗卫和搀扶在一起的孩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寂静中宋时瑾忽然低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他相信方才那一幕,顾怀瑜是看到了的。
顾怀瑜仰起头看他默默注视着前方的脸,下颌处紧绷,喉结上下滑动,连卫尧都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因为他的肌肉咯得他好痛。
“不会啊。”顾怀瑜脱口而出,半点迟疑都没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你对普通人这样我会觉得你残忍,但你不是。”
宋时瑾诧异地回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晌,才回过头。
“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旁人。”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