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伸手抿了抿鬓角,尴尬地红了脸:“我就是想给哟哟做一顿早饭。可是我不知怎么了,最近忘性有点大,竟然连锅子和米都找不到了。”
“原来是这件小事。”
他高高挑眉,随即却轻轻放下。随后只是一笑淡淡,捉着时年的手将她拉起来,揽住她的肩,将她护在怀里。
“其实不是你的忘性大,而是我刚将锅子和米换了位置。你也知道的,这里是江南古镇,到了夏天难免潮气大,我担心米会受潮变质。囡”
他温柔地凝望着她,伸手撩开她额前因为紧张而流汗濡湿了的发丝:“再说也是我说不让你做饭。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做饭都变成家庭煮夫的工作了,女人们不用再受油烟荼毒,只用美美地就够了。”
他说得,听起来倒也有理。
时年便羞赧一笑:“原来是这样。呦呦其实也对我这样说,说是爹地不让我做饭,可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失职的母亲。”
他笑起来,推着她的肩头走回房间:“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失职。一顿饭真的算不得什么,你对女儿的爱,她都懂的。鲺”
“况且既然提到失不失职,爱老婆才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职分。你要是是天天都做饭,那倒是我的失职了。你去陪呦呦玩儿,或者自己上上网、看看电视。我去冲个澡,马上下来给解忧做饭。”
时年推拒不过,只好回到房间去。
呦呦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童话书,时年便也走到书架旁,随便寻了本书来看。
时光静袅,阳光将窗外的芭蕉印上白墙,光影点点推移,便已如一幅幅不断变幻的水墨画。
明明在看书,却还是看见了墙面上的阳光和芭蕉影,时年知道自己是分神了。
她是总莫名听见唰唰的水声,她知道那是他在洗澡。就是这样的水声让她觉得心神不宁。
自己的丈夫在洗澡而已,身为当妻子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么?
她忍不住自责,手指攥拳敲了敲头。
这是怎么了?
既然读不进书,她也只得作罢,起身取了个手工老粗布缝制成的布袋走出门去。
中式的徽派古宅,光一个前院就有一百个平方。院子里堆山造景,曲径通幽,便是地砖上的青苔都是翠绿茸茸,远非自然生长的模样。
时年立着瞧了瞧,想起江南做园子的一个典故,知道这样好的青苔是要用糯米水去浇灌方养得出来的。
小心踏着这样的青苔,她跨出大门去。
大门外并不是轩敞之地,而是窄窄的小巷,对面便是另一个园子的后墙。后墙上开了个小门儿,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巧也出门,两人在巷子里打了个照面儿,避不过去了。
那男子便自自然然地打招呼:“嫂子这么早就出门去啊?呦呦呢,还没睡醒呢吧?”
语气里就是多年的街坊邻居,再熟稔不过的模样。
时年顿觉十分尴尬。这样熟稔的邻居,她竟然连人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承蒙人家这样主动地打招呼,她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家常话才好,只好用最客套的说辞,点头笑笑:“你早。她早起来了,自己看书呢。”
那男子自自然然走过来,看她手里拎着的布袋便笑:“哟,听嫂子几个月前就说想学手工织布,这就已经学会了,而且还自己做了袋子。”
时年讶了讶,她知道江南和山西等地的一些古老村落里还存着明代传下来的古老织布机,还有老人家在做这样的手工粗布。她也曾好奇过,可是……她汗颜地笑,却知道自己肯定还是没学会的:“这不是我自己织的,我是买的。”
那男子歪头看看袋子,便笑了:“看那些经纬线织成的纹样,倒像是个‘念’字,这哪里是买的,一看就是自己织的。”
时年再尴尬半晌,脑袋里依旧一切空空。
那男子便又笑:“那我就猜着了,一定是先生自己悄然学了,然后默默织了给嫂子用的。”
时年便越发觉得尴尬:“是么?他怎么也没跟我说。”
那男子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垂首淡淡地笑:“先生一向对嫂子都是这样,不声不响替嫂子做了那么多事,不求嫂子知道,只要嫂子能安安静静地生活就好了。”
时年垂首细想,倒也认同这样的道理。
幸好许多事都想不起来,却对这样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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