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间的过程不会太短。你要明白,时浩然想要单枪匹马地寻来,也不容易。”汤燕卿盯住顾勇的眼睛,缓缓地说。
时间是最好的麻醉剂,只要能拖住足够长的时间,顾勇的警惕性会慢慢麻痹。
等待又是一件耗神的事情,尤其是在防备中的等待就更容易使人疲惫旎。
于是两厢叠加起来,他就能用心理战术拖垮顾勇。到时候就有机会撕开空当,带时年离开。
顾勇却想歪了,闻言便邪邪地笑:“小兄弟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不希望我总去打扰你,多留给你和时年一些相处的时间。”
汤燕卿哼了一声。
如果顾勇这么认为的话,那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便伸手:“拿来吧。”
小毛递上掺入了半夏的包子,汤燕卿大口嚼下鞅。
顾勇盯着他毫不迟疑的动作,嘿嘿一笑:“我是可以不打扰小兄弟你,可是还是为了安全而不能不得罪,每天还得按时给小兄弟吃下这玩意儿,而且每天还得跟小兄弟针对警方的动静碰一下头。”
汤燕卿起身,点了个头,便直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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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面对又陷入了僵局的案情,众人都是一筹莫展。
时浩然默默起身,请了个假,离开警局去医院看望妻子。
许心箴一直还沉浸在亲眼看着女儿被绑走,却无力救下女儿的自责里,精神状况一直很不好。看见了他去,尽管也努力控制,可还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大哭出来:“浩然,找到念念没有?你告诉我,念念没事。”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从刑侦的理论上来说,时年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时浩然自己也是心力憔悴,却要勉力安慰妻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郑局都下来亲自坐镇,小齐他们也都拼了命地去追查,线索正在一个一个地出现,我们就快要找到念念了。”
许心箴凝望丈夫那张满是疲惫和憔悴的脸,不敢再哭出声来,可是泪却落得更凶。
这么多年的夫妻,她还不了解丈夫破案时候的神色么?倘若真的如他所说,一切都进展顺利的话,那他就绝对不是眼前这副神情。他会压抑不住地兴奋,会两眼放光,会根本就没心情坐下来闲聊。他会像等待猎物靠近的豹子,满脸满身的精气神儿。
于是不必再细问,她也能明白事实上的局面是怎样的。
这样一想,心便更痛,身为母亲的自责便也更深重。
她几度想要崩溃,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时浩然轻轻抚着她一晚苍白了的头发,轻声说:“你别担心,我跟你发誓,一定会把念念好好地带回来。”
护士来给她打镇静针,许心箴这才勉强地睡去了。
时浩然起身走出病房,主治医生在外面拦住了他。医生要说的话,时浩然都明白。妻子此时正悬在一个危险的边缘。若她不是这样拼力自控,稍微向悬崖下迈去一步,她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了。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不止是女儿的安危,也有妻子脆弱不堪的精神状况。
医生也说,目下唯有让女儿安全回来,才能让许心箴好起来。
所以为了女儿和妻子,身为父亲和丈夫,他都必须尽快将这一切结束。
他郑重地感谢和拜托了医生,然后踯躅地独自走进了夜色。
尽管随着年纪的增大,领导和同事们对他的信任度开始降低,可是他自己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知道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嫌犯带走女儿,不过是用女儿做饵来钓他罢了。只要他还没去,女儿就暂时还不会有事。
还有,他依旧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嫌犯没有带女儿离开云城,他们一定还在城内。
他回家去,独自一个人在满室清冷的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身仔细地剪头刮脸,将自己的佩枪擦了又擦。然后上班,走进郑局的办公室,向郑局请假。
郑局愣住了:“老时你这是……?”
时浩然淡淡地笑,说被绑的人是他的女儿,其实按照局里的纪律,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回避。终究是关心则乱,他在这个案子上已经失却了冷静,非但帮不上战友的忙,反倒还会因为自己的心急给给大家添麻烦、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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