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抿着嘴不说,被燕余问急了也只是敷衍,只认真告诉燕余说:“薛江秋真的很好。燕余,我从小到大对你喜欢的男生品头论足,我是担心他们只是看见了咱们的家世,却不懂得珍惜你。可是这个薛江秋,我是放心的。如果他将来能成为我的三姐夫,我举双手欢迎。”
燕余用被角掩住脸,红着脸望着小妹。
想笑,因为这次小妹难得地没有拦着,显然薛江秋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可是她扯了扯唇角,却莫名地没笑出来。
又怕被小妹察觉出异样来,便只能悄然叹口气,翻过身去说:“睡吧。明天还都各自有的忙。魍”
燕翦还是不忘了糗燕余:“天天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工作多开心啊,亏你还一说到工作就唉声叹气。”
燕余没说话,向后伸手拍了拍燕翦,便熄了灯。
姐妹两个浸在夜色里,其实谁都没办法立即睡着檎。
——终究是过了当年姐妹俩并枕同眠,便能诉尽心底事的年纪。如今尽管也这样亲昵,心里却都已经藏了不想叫对方知道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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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余早上上班,意外发现薛江秋已经这样早早来了。
晨起的浅金色阳光照在他一身白衣上,越发显得他面颊线条如雕如画,一双点漆样的眸子,黑得灼人。
她莫名有些心慌,一边用皮筋拢起长发,一边问:“怎么今天一早就来了?”
原本薛江秋的工作时间是晚5点到10点。
当初薛江秋要求这个时间段,她也曾想过他怕是另外还有工作的。不过只是同事的关系罢了,她不方便问得太细。
只要是带着对甜点的热爱走进这个行业,这就足够了。
可是既然他白天还另外有工作,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他这么早就来了,那就有点奇怪了。
相处日久,她在薛江秋面前整理长发,也并不觉得尴尬。可是此时,薛江秋的目光有些炽热地落在她撩起长发露出的颈子上,她却莫名有些尴尬,急忙将头发又放下了。
薛江秋看出她脸红了,便温暖地笑:“今天不同往日。是因为昨天燕翦来见过我,相信昨晚她跟你之间一定有讨论……呼,好吧我承认我昨晚失眠了,好紧张,很想知道她对我的评价。所以今早什么事都放下,只一心想过来聆听。”
原来是这样。
燕余微笑,脸上就更红了。
这样的燕余,总是叫薛江秋怦然心动。
他微笑:“告诉我吧,是什么都没关系。如果我哪里不好,我一定改。”
燕余咬着嘴唇抬眼望他,笑着摇摇头:“你白担心了。说来我也惊讶,燕翦这次对你十分认同,你要是想听见一句她说你的不好,那倒要叫你失望了。”
“哦?”薛江秋也惊讶地高高扬起了眉:“她真的没给我提意见?”
燕余也觉得奇怪,便也只能认真点头:“是真的。”
薛江秋这才故意夸张地舒了口气,温暖地凝视燕余。
此时还没开门,整个店里只有他们两个。早上的阳光浅金柔暖地落在燕余的长卷发上,更是格外勾勒出她森林精灵一般的气质。如果有童话,她一定是居住在森林里的巫女,善良的那种。
薛江秋只觉暖意从心底向外蔓延,他柔声说:“……燕余,你该知道我一直都在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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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余的脸瞬间被阳光照亮,也红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这个桥段跟她自己原本的设想,有一点点脱离了轨道。
她原本的设想,是由自己来跟薛江秋表白。她以为,是自己先喜欢上人家的。
因为……她自己是这样的普通,是被本沙明毫不遮掩叱做“丑女”的;可是薛江秋清逸挺拔,姿容顶尖。所以怎么都该是自己来表白的。
可是此时,竟然是换成了他对她表白。
而且她深刻留意到了他选用的这个字眼:一直。
他说他一直都在喜欢她。
那该是暗示一段不算短的时光:难道从一开始,他走进这间甜品店,用那样睫毛长长的目光若远若近地打量她,然后带着一种莫名的羞涩走上前,问柜台里哪些甜点是她亲自烤的,然后就每样全都买光了,一个人捧着那么大一盘子甜点坐到窗边的桌上品尝,可是目光却一直若远若近在凝视她……的时候,已经开始?
那天就连工读生小妹都给吓着了,说那么一大盘的甜点,他一个人竟然全都吃光了,难道不怕爆血管,或者长大肚腩么?
越想越是心慌,她有一点抵挡不住,只能讷讷道:“……你,你逗我。”
薛江秋轻哼了一声:“还是这么害羞,还是不肯相信别人喜欢你。”
这话说得燕余一愣。
薛江秋轻叹,伸手将她扳正,垂首凝视她的眼睛:“除了对你的甜点充满了自信之外,也要对自己多一点自信,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兄弟姐妹都太过出色,每个人出场都自带光圈,所以你总是习惯了自惭形秽,主动掩藏自己——可是,也一直都是有人独独只看见你的。”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燕余大口吸气:“我的兄弟姐妹?你怎么知道?难道我的直觉没错,你——你真的是早就认识燕翦的?”
她迷惑地眯起眼:“燕翦的师兄?燕翦同学的哥哥?”
薛江秋轻叹:“我认识你,不是通过燕翦。我看见你,从始至终都是用我自己的眼睛。”
燕余愣愣抬眼,大脑有些停摆。
薛江秋笑起来,伸手拍了她额头一记:“这句喜欢你的话,其实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只是看样子你当时没当真,所以就也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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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句重磅炸弹,燕余的心都快被从嗓子眼儿里炸出来了。
她愣愣盯着薛江秋:“十、十年?”
薛江秋抱起手臂,又是清傲,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你是汤家人,所以我要你用汤家人共有的推理能力找到答案。”
燕余惊愣地望着他。
他只给了她一个条件:十年。
而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有意无意一直都回避自己的背景资料。她作为雇主,能够得到的也只是他的自然情况:姓名、年纪……
她的心便一跳。
虽然这一点条件,不能做出太大型和缜密的推理,可是如果简略推理却也够了。
年龄28岁,加上他后来给出的“十年”,也是就是说当年他说喜欢她的时候,是18岁。18岁就能认识的人,而且他也同样认得她的兄弟姐妹,那么就能圈定范围——恐为家族世交。
既然如此,他的姓名李便也自然跳出了一个条件——他姓薛!
燕余倒退一步,心跳都停了:“……难道你是薛叔儿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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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江秋笑了,轻轻鼓掌。目光灼灼凝视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起来。”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记忆的潮涌便汩汩而来。
他十八岁……十年前,她自己是十五岁。努力回想那一年的事……
她便又一拍掌:“我想起来了,你是薛叔儿的那个侄儿。十八岁那年考入法国蓝带学院,那次我爷爷亲自在家里设宴,为你送行!”
法国蓝带学院,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最享盛誉的餐饮专业学院,燕余从小就喜欢甜点,自然也早就知道那里,心下更是视为圣殿。薛叔儿的这个侄儿难得竟然跟她有相同的志向,于是她当年心里是将这个男孩儿格外多看一眼的。
只可惜……她彼时比现在还要害羞,青春期刚发育的时候,相貌比现在还要青涩,所以她竟始终都没走到他面前去过。
直到那天送行,他挨个与所有到场的亲朋告别,最后走到她面前。
她羞得低低垂首,只让他看见她的发顶,根本看不见她面容。
他叹息着莫名说:“蓝带学院的课程虽然短期只有三个月,可是我这一去却必定要学尽所有精髓才肯回来。我给自己定下十年之期,十年后我28岁,正是成熟之年。而到那时候,你也25岁了,应该不会再这么害羞了吧?”
她彼时未解其意,只是摇头,想着赶紧逃开吧,不要让大家看见他在她面前停留这么久,莫名说这么多的话。
她小声地说一声“顺风”,然后就想逃走。
他却伸手捉住了她手肘,急切地说:“这十年,你可以继续害羞。留着你的初恋,等我回来。”
他拖住她手肘的刹那,她早已紧张得双耳轰鸣,便没来得及听清他低低的宣告,甩脱手臂转身便逃了。
燕余深深吸气,不敢置信地迎上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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