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取出一叠冥币,真钱的影印印在纸上,又在上面刻下象征天地的铜钱图案。
“九娃,江师父不在,咱们只能靠自己了。人死后变鬼,鬼也是由人而来,这些鬼同样贪婪。香烛可能不足以满足他们,一会儿给他们烧些冥币,金钱能使鬼推磨,或许更有用。”
父亲曾提及,阴间的钱币需在黄纸上印有天地铜钱才能在彼岸流通,否则无济于事。
烧冥币时,必须清楚标明接收者,否则也无法送达。
以前听这些,我只觉父亲过于迷信。如今看着他做这些,反而觉得无比真实。
“九娃,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咱家遭遇太多,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继续保护你。如果我走了,你去找城里你爷爷定下的那个姑娘,那是他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父亲忽然抬头,满眼泪光地看着我,我喉咙一紧,整个人僵住了。
最怕听到这样的话,因为奶奶也曾这样说过,随后就发生了不幸。如今父亲又提起,我真的有些难以承受。
我真的很害怕,不愿我们一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个江师父,我不知道他有何意图。有些话本不该说,毕竟你们关系亲近,我多嘴会显得搬弄是非。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你。”
“你知道吗,身上带有强烈煞气的,通常是刽子手或屠夫。而江师父出现时,我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比刽子手和屠夫的还要重。更确切地说,那不像活人的气息。”
“他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也许他就是。但我做了多年的风水师,眼睛不会骗我,他肯定有问题。”
“他究竟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我也说不准。但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看着他眼中的忧虑,我深感内疚,让他如此担忧。
“爹,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频频点头。
"九儿,当年将你交给祖父母照料,并非父亲无情,实乃生活所迫。我们出身农家,无甚才能,唯有顶风冒雨劳作,或是搬砖求生,但抱砖便无法抱你,抱你则无力搬砖。"
"我担忧如果不言明,将来便无从说起,我不愿你因此怨恨我。"
父亲的眼圈渐染红润,鼻尖微酸,他几次揉搓双眼,试图抑制内心的悲痛。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父亲竭力忍耐,不让泪水滑落。
我见此情景,心中更感酸楚。
"父亲,你别这样。"
我深知家人对我疼爱有加,只是我性格直率,不善言辞。
此刻,周遭的气氛仿佛骤然变得阴冷,我全身寒毛直竖,汗毛颤栗。
一股浓重的黑暗气息逼近,我和父亲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