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醒醒!”雅琴跪在龙塌旁,使劲地摇晃着同心的身子。
这两日,她一直被人挡在养心殿外,一直无法见到同心。
也不知为何,今日养心殿的人忽然少了好几倍,她佯装成一个奉茶的宫女才混了进来。
在这之前,她特意去弄了一些让人神志清醒的药,已经给同心灌了不少,奈何同心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雅琴有些急了,哽咽道,“娘娘,您快醒醒,小少爷……小少爷今日就要被……”
“同宇,同宇……”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眸,猛地坐起身子,一脸懵然,“雅琴,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雅琴赶忙擦去眼角的泪珠,“您终于醒了,皇上为了不让您跪在外面求情,让您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同心一脸惊慌,“两天?那同宇……”
“小少爷…已经被押往刑场了。”雅琴暗自垂泪,哑声道。
同心慌忙下地,急声问道,“皇上呢?皇上在哪里?我要去求他,再去求他。”
“娘娘!”雅琴一把握住她的手,绝望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娘娘,奴婢带了一套宫女的衣服,您快换上,随奴婢一起去刑场见小少爷最后一面吧。”
悲伤绝望,同心麻木地坐在龙塌上,任由雅琴替她换上衣服,最后在她的搀扶下赶去了刑场。
而李荣保早早的便在刑场等候,何人知晓一个年迈的父亲需要背负多么沉重的心情,才能赶来送儿子最后一程。
当同宇坐着囚车经过闹市,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咦,为什么富察少爷的头用一黑袋子捂住呀?”
“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说富察同宇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实在是无颜于天地呀!才下旨让他蒙头受斩!”
“是呀是呀!皇上说他被斩后,只有尸身可以被带回富察府,他的头要当众烧毁,以此警示世人呀!”
“实在是太惨了,死无全尸呀!”
同心的心跳似乎已经静止,人如枯草般被雅琴拉着穿梭在人群。
众人的话语回荡在赶往刑场的她耳中,心再次痛到无以复加。
及至刑场,同心急忙扶住那个年过半百的阿玛,才隔两日感觉阿玛已是历经沧桑,白发丛生。
世上最深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今日的断头台却不同于往常,同宇久久未被押上来。
此刻断头台上,空无一人,甚至周边还没有百姓围观。
李荣保仿若一棵老树站在台下,等候同宇出现。
“阿…玛。”
李荣保稍稍侧头,便瞧见后侧的女儿,一脸平静道,“心儿,你也来送同宇了。”
身旁的雅琴早已是泣不成声,倒是这对父女,除了苍白的脸,面容上几乎瞧不见悲伤。
或许只有悲到极致,才会连哭都忘了吧。
接着同宇被押上了断头台,周围也渐渐围上了百姓。
而一直沉默的李荣保和同心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希冀,微顿,却听到监斩官高声宣读口谕,“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同宇!”同心失声呼唤,支身冲向断头台的那一刻,却被士兵无情地挡在外面。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想再见弟弟最后一面,最后一面也不许吗?
弘历!弘历!为何要对她这般心狠?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你们放开!”同心被几个士兵抓住胳膊,只好撕心裂肺地喊着,“本宫是皇后,何人敢拦着本宫?本宫要见弟弟最后一面,让开!”
雅琴也冲到了前面,对着士兵大喊,“放肆!你们连皇后娘娘也敢拦!”
前面的几个士兵,倏地放开了同心的胳膊,但仍然挡在前面,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奈何那个监斩官根本就没有见过皇后,并且,皇上再三嘱咐不许一人探视,否则格杀勿论。
监斩官的额头已冒出层层密汗,琢磨着,富察同宇让皇上带了绿帽子,皇上如今定是恨透富察氏了,即便她是皇后,过不久恐怕也是废后了。
一思及此,监斩官的胆子也大了一些,急忙大声喊道,“来人!跟本官拦住她!”
眼见太阳慢慢升至头顶,监斩官也不敢拖沓,急忙挥出手中的令牌,高声道,“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只见刽子手挥起手中的大刀,再落下时,鲜血四溅。
头颅一落,一根火把随之抛了过去,便连同黑布立即烧毁,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甚唏嘘。
后面的火焰,同心和李荣保没有见到,因为二人早已被那抹鲜血侵噬了双眼,双双晕厥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