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同心的手拉了回来,又赶紧将热腾腾的药碗放在她的手心。
“快暖暖!你的身子还弱,不能在门外受凉,快进去吧。”
同心点了点头,捧着药碗进了殿。
而安秉生立刻为她关上殿门,他没有离开,而是贴着门际,温声叮嘱道,“快把药趁热喝了。”
同心还站在门边,便端起药碗,将药悉数喝下。
一股苦味瞬间蔓延在喉间,这些汤药一次比一次更苦,莫不是自己的毒又加深了,所以药的量也随之加大了。
此刻,安秉生从门缝间递来一包梅子,待同心接过后,他才轻声道,“快吃一颗。”
同心拆开,乖乖地吃了一颗。
这些日子,为了让弘历安心,为了不让旁人猜忌。
安秉生每一次都是像今日这般,让同心吃药。
往日,安秉生递给同心梅子后,便会离开。
可是今日,同心望着门外的身影,却没有要离去的迹象。
“安大哥,还有事吗?”同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刚欲伸手推开殿门,安秉生立马阻止道,“不要开门,外面风大。”
同心乖乖地收回了手,耳边又飘来温润的声音,“就这样隔着门吧,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恩。”同心轻轻应了一声,脑袋轻轻贴近门缝。
“心儿,你是否察觉这汤药越来越苦了?”
同心立马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他看不见,轻声应道,“嗯。”
安秉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打算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的,可是我可能要提前离开皇宫了。”
“你要走?”同心心底有些不舍,可是她没有资格挽留。
皇宫不属于安秉生,而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牵绊着他。
“是,我打算尽早出宫。你的毒……”安秉生顿了顿,又道,“你的毒已经侵入骨髓,一般的药物根本无法根治。”
毒已入骨髓!
同心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了门上,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心儿你别急,毒虽然已入骨髓,但只是一小部分。我已经用银针为你封住,再配以洗髓的汤药,应该不会毒发的。”
同心愣了半晌,才出声问道,“那……我的日子还有多久?”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而你又常年服用我的汤药,应该可以保你的身子十年无虞。”
“十年……”同心缓缓扬起唇角。
十年,和敬到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婚嫁了,弘历到那个时候也可以把心思转到其他人的身上了。
十年的时间,对她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十年对安秉生而言,实在是太少了。
“心儿,给我十年的时间,即便我倾其所有,我也会找到根治你的药。”
“不……”同心倏地推开殿门,对上安秉生不知何时已经红润的双眸,温声劝道,“安大哥,你不要再为我浪费你的精力了,人的一生又会有几个十年?若不是有你,恐怕我早就没命了,多出这十年,也算上苍待我不薄了。”
安秉生盯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心却被揪得生疼,“我说过,只要今生尚存一丝气息,便要护你一世周全。君子之诺,言出必行!”
倏地湿了眼眶,她富察同心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安秉生这般对她。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眼泪啪嗒啪嗒地低落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安秉生多想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可是在这个地方他却不敢有办点3越距。
他并非怕弘历,也并非怕宫规,他只是在乎同心的处境,他不想听到关于同心的一切闲言碎语。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同心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心儿,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事到如今,我的心里也没有这一杆秤。我只知晓,你活着,我便安好。”
你活着,我便安好。
即便你的幸福,我不能参与,但只要一想到你幸福,我便心满意足。
望着同心的泪眼,安秉生不想再继续这个煽情的话题,话音一转,又问道,“对了,你的那个儿时的玩伴呢?她怎么没有陪着你?”
同心抬手擦了擦眼泪,随口道,“天儿太冷了,我让小厨房炖了些汤,让她给皇上送过去了。”
长春宫的下人这么多,为何同心要让那个魏小玉去送。
安秉生倏地皱下眉头,径直问道,“心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突然让魏小玉住进宫中,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信,你仅是因为自己无聊,便让魏小玉常住在宫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