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兴躺在船底,在那儿一口一口地吐小鱼儿,张东星不乐意了。
“我说永礼啊,我叫你别和郑大哥比试,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洪兴掉海里了,这幸亏是人家郑大哥的人救援及时,否则,要是洪兴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兄弟,你不得后悔一辈子!”
荣远伸手挠挠后脑勺儿,啥也说不出来。
还说啥?!
马洪兴现在这样子,还不都是他害的!
“对不起,哥哥,都是弟弟我太任性了,才害得你受了惊吓……”
荣远走过去,扶着马洪兴坐起来,给他一边拍背,一边道歉。
“没事,没事……”
马洪兴冲着荣远直摆手。
“他么别拍了,你丫手劲儿这么大,劳资没淹死,一会儿倒让你给拍死了。”
众人一看他没事儿,都哄堂大笑起来。
郑问秋一边笑着,一边问荣远:
“怎么样,兄弟,再来打个三两银子的?”
荣远听了一拨拉脑袋。
“郑老大你以为打架是打酱油啊,还打三两银子的!我不和你打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要是再和你伸手,我这几个兄弟就该打我了!”
“嘿,你这孩子啊,拳脚不怎么样,嘴上还不饶人,还说我打不过你!”
郑问秋让荣远给气乐了。
“我拳脚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你还和我打了半天打不赢,你就说打不嬴是不是打不过我吧!”
荣远这话说得,差点儿把郑问秋鼻子给气歪了,心说你丫这不是偷换概念嘛。
“好,好,算我打不过你,行了吧。”
郑问秋不和他一般见识,再说了,和他查永礼无冤无仇的,也没有利益纠葛,结个死梁子,这不是有病嘛。
人家郑问秋是天地会义字堂堂主郑远山手下的双花红棍,金牌打手,在羊城地面儿上的黑兄弟中间,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才不和他荣远一样胡搅蛮缠呢。
荣远也自知,他和郑问秋动手,要是在陆地上,他即使不容易嬴,但是基本不会输,可是在这船上,那谁输谁赢还就真不好说了,弄不好他就得再掉一回海里,再喂一回大海龟。
不知道怎么的,荣远心里就觉得,当初他被功夫和自己差不多的郑问秋给打落到海里去,也不算是太掉价儿,这么一想,也就不纠结以前的恩怨了。
于是双方握手言和,荣远既然已经把四个兄弟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天色也快晚了,也就和四个兄弟道别,踏上了归程。
一路无话,除了过虎门的时候,把另外的十万两银票交割给了脖子抻得像仙鹤一样长,望眼欲穿等着荣远回来的麦参将以外,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再让荣远操心的了,再加上回程是逆水行舟,船行缓慢,风向不顺的时候,还要让纤夫拉着船走,那自然就更慢了,一夜没睡又奔波了一天的荣远被船一晃,有点儿受不了了,就在船舱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荣远正在那里做梦,梦见在红彤彤一片的洞房里,想要抱阿紫化身的伍媚娘,却总是被她给溜了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似乎是有人正在摇晃他,然后还有人在喊着:
“老爷,老爷,你醒醒啊,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