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调的重复劳作里,人们渐渐忘却时间的流逝,只有一尊没有具体形态的“鬼影”依旧如石雕一样站在醉南仙境的出口处,默默于心中记录光阴流逝。
没有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他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寰宇中流浪的白蝶,颜色又淡一几分……
也不知道境中的时间过了多久,傲青身后又聚集着数量庞大的幻妖群,声势甚至比当初还要吓人!
他背上的白鼎之山在从山顶开始缓缓变黑,像是墨汁一点一点自上而下地淌落。
而苏瞳因为带着兽威十足的大黄,根本没有幻妖靠近,只要她不小心炼出妖兽,新生的妖兽就会在大黄凶巴巴的目光下尖叫着撒蹄儿逃走。
二人使用的方法各不相同,但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靠近。黑岩荒地虽然土地足够大,但时间还是足以让两个在其中到处奔波挖矿的人再次相遇。
这一日苏瞳正埋头清理着埋藏在土中的矿石,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她站起身来抬头远望,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气势汹汹向自己碾压而来!
那是数量极为惊人的兽群!
幻妖们发出尖锐的声响,把地面坚硬的岩石都踏平了一层,它们奔跑的速度就像脱缰的野马,几乎一瞬间便冲到了苏瞳的鼻子底下。
“亲爱的瞳瞳,我们又相见了呢,我好想你啊!”
苏瞳不看就知道这么惊人的兽潮只有傲青才能制出,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从一群野兽中寻找到傲青的身影,他那甜腻腻的嗓音就冲到了她的耳际里。
“我可不想你。”苏瞳依旧低头挖矿,没有去看傲青眨眼送出的秋波。
见着傲青历来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所以对傲青的殷勤她根本懒得搭理。
若说她与傲青有死仇吧?的确自己也得罪他不浅,最可恶的是她本想厌恶此人到底,但却又不小心知道他维护过自己渺小的尊严。
所以对苏瞳来说,傲青是个繁杂而无法琢磨的人。
不知道应当用什么态度对待这性格分裂的妖物,苏瞳打算对傲青视而不见当成透明。
若问苏瞳为何这么容易原谅傲青,大概是因为打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此人善良,又没实质上受过他的伤害,所以伤疤一好便忘记了痛,与君琰给她留下的阴影完全不同,因为只有自己信赖的人,心伤才会持续阵痛难以痊愈。
“不要这么冷淡嘛!要是我们一直被困在此地,我可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你总会需要我的。”傲青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胸脯,好像炸炸毛的花野鸡想要吸引小母鸡的注意力。
“瞧你说的,好像真是个人似的,放心,你要是死了,这里还有一群公幻妖。”苏瞳挥动着桃山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对话真不愉快,讨不到一点好处。
第一次发现秀下限在苏瞳这里无效果,这女流氓好像比自己更不要脸,傲青脸上嬉笑顿时消失,转而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苏瞳的背脊。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在困扰着他,为什么看上去不出奇的苏瞳也能在坑人老混蛋的凝出铁鼎?
他的目光先落在大黄身上,看到自己的幻妖群都对那紫鳞黄毛的蚯蚓退避三舍不敢,傲青眼中疑惑更浓,纵然搜刮尽脑海里的记忆,也想不出什么强大的异兽符合苏瞳手里的长虫。
然后他又看了看苏瞳手里沾满泥巴的桃山剑,原本桃山剑就朴素无华,通体木材,不甚醒目,现在被苏瞳暴殄天物地用来掘矿,就更看不出什么稀奇。
所以落在傲青眼里,苏瞳身上都是问号。
死了无数脑细胞,傲青也没能在心中得出个具体的答案,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目光向四周打量,视线刚一落在苏瞳身后,傲青脸颊上就顿时升起了极为嫉妒的表情。
“你怎么才带着四尊鼎?!”
苏瞳身后的四尊鼎,与傲青背上沉重的鼎山形成鲜明的对比,顿时给傲青造成了极大的心里落差。
“哦,因为我是传承弟子啊。”苏瞳拍了拍手中的泥站起,将自己落在额前的碎发用小指优雅地捻到耳后,露出了她洁白的小牙。
苏瞳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傲青又是一阵吐血。
就因为身份之差,两人在黑岩荒地的境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身后背着两百多尊鼎,苏瞳手里却只有四枚!就算自己炼鼎的速度比苏瞳快三倍不止,依旧落在她的下风处,这是何其屈辱狗血的一件事?
“好了,师姐不跟你玩了,我要去见师傅了。”把手中红石丢入最后一尊鼎内,苏瞳手里的战煞之火瞬间便将第四鼎凝结完成。
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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