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汉祥自信登台的背影,孔宝生气的脸都红了。
“这个老东西,真就倚老卖老啊?”
“先生,他就是看您抢了他的风头,跑来拿资历压您!”
“他自己年轻时候唱的就不行,靠着那种手段翻身,现在年老色衰没人跟他炒绯闻,就开始到处找存在感了!”
对于陈伶,孔宝生是打心眼里尊敬,虽然他没听过陈伶开口唱戏,也不知道唱的如何,但光凭陈伶愿意花二十万买戏楼,继续坚持发扬戏曲文化,就比李汉祥这个走歪门邪道,还数本忘祖的老东西好一万倍。
不光是孔宝生,不远处的人群中,始终观察着这里的黄簌月,眉头也紧紧皱起。
她冷冷的看着登台的李汉祥,沉声低语:
“这个李汉祥,真是不知好歹……”
全叔察觉到了黄簌月的愤怒,试探性的开口,“小姐,您有什么打算?”
“特使大人格局宏大,想必不会把这老东西放在心上,但我们既然看到,不能坐视不理。”黄簌月淡淡道,“给我深挖这个李汉祥的黑料,联系所有跟我们合作的媒体,寿宴结束就给他全部爆出去……
都一把年纪,要是老老实实安享晚年也就算了……既然他敢挑衅特使,我就要他身败名裂。”
“是,小姐。”
此时的李汉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下多大的麻烦。
在舞台上站定之后,悠扬的戏曲伴奏便从旁响起,他俯瞰着会场上的众多宾客,以及远处庄园外还在倾听的观众,朗声唱道: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
刘备本是靖王的后,汉帝玄孙一脉流……”
李汉祥一开口,陈伶便知道他唱的是《甘露寺》,这也是京剧中老生独唱的经典桥段,陈伶前世在剧院的时候,也是经常听到这一段。
但李汉祥的唱功明显不足,不说跟戏道古藏的四位师兄师姐比,哪怕是前世里剧院演出的那些前辈艺术家,几乎各个开口都能碾压他,陈伶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孔宝生口中的“当年不温不火”已经是相当客气的说法。
这个老一辈名角李汉祥,水分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在座的各位宾客对戏曲也不算了解,平日里就不听,再加上也没有其他有实力的名角做对比,也没觉得李汉祥唱的差,只是心想着戏曲或许本就该这么唱。在这个戏曲本就式微的年头,水货李汉祥已然成为行业标杆之一。
众宾客象征性的听了几句,便彻底失去兴趣,有的开始在台下继续聊天攀谈,有的则趁机去上厕所,庄园外原本热闹应援的群众也兴致恹恹的原地坐下,开始中场休息。
“若是兴兵来争斗,东吴哪个敢出头?
我扭转回身奏太后,将计就计结鸾俦……”
李汉祥在台上看到这一幕,似乎早就习惯了,时而有几滴雨水从空中飘落,他便眉头一皱,早就候在一旁的助手立刻打着伞快步上台,替他遮住逐渐下起的小雨。
看到这一幕,陈伶眼中的不屑越发浓郁。
李汉祥自顾自的唱完最后一段之后,便拂袖走下舞台,稀稀拉拉的掌声从台下响起。
他一边走一边做出怀才不遇的架势,装模作样长叹道:
“戏道,当真是没落了啊。”
台下的孔宝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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