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绛天教徒傻眼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会在这个无人问津的旅馆里,独自完成自杀仪式,献祭对应着“叹息旷野”的器官招引灰界降临……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仪式即将完成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乞丐。
这女乞丐不仅没有被他的仪式吓到,反而冷静到可怕,反手就禁锢住自己,根本不像个普通人。
潺潺鲜血从绛天教徒的体内流淌而出,自从自杀仪式开始,他就已经陷入濒死状态,生机也在疯狂流逝……他暴露在外的肺叶不断起伏,气息逐渐微弱,
“你……你是浮生绘的人?还是……黄昏社??”
“都不是。”
“那你……你……”绛天教徒死死瞪着她,想脱口而出一句“那关你屁事”,却根本没有骂人的力气。
柳轻烟的手掌扼住他的臂膀,死活不让他将肺叶扯下来,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凝视着绛天教徒,微微眯起……
她看到有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从对方的心脏飘出,一直延伸到虚无的尽头。
“我看到了,你的信仰。”
柳轻烟喃喃道,声音在摇晃的煤油灯中,仿佛有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灾难,不祥……你,究竟在信奉什么?”
绛天教徒没有回答,他死死的盯着柳轻烟,眼眸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若不是他正在进行自杀仪式,若不是他已经陷入濒死状态,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看起来,你的仪式必须要摘除这片肺叶才行。”柳轻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根纤细如玉的手指,缓缓自黑暗中抬起,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就算是仪式失败了?”
绛天教徒知道自己注定失败,他开始因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
“不管你背后是谁……这几片街区不止我一个人在进行自杀仪式……就算这里的仪式失败……周围的街区也会与灰界交汇……你以为只保住这一小片街区……能改变的了什么?”
煤油灯的微光在门外摇晃,昏暗狭窄的房间内,柳轻烟缓缓蹲下身,满地的猩红鲜血晕染她的衣摆,一张面孔在黑暗中清冷平静。
她目光透过小黑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下,一栋戏楼的灯火无声照亮一片天空,悠扬戏腔依旧回荡。
她淡淡道:
“别的地方我不管……但这里,不是你能染指的。”
话音落下,柳轻烟的指尖轻轻弹在绛天教徒眉心,
砰——
下一刻他的头颅就像是血花般爆开,顷刻间溅满整面墙壁,甚至连紧闭的小黑窗都被血液浸染,触目惊心。
满地的血色中,柳轻烟缓缓站起身,平静的迈过无头尸体,来到那扇紧闭的染血小黑窗前。
她用力将小黑窗打开,新鲜的空气顿时流淌进来,原本闷在外面的戏声顿时清晰悠扬!
柳轻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街对面的灯火映照下,柳轻烟染血的脸颊依旧清冷,
她轻轻闭起双眼,修长的睫毛在风中轻颤,整个人像是彻底陶醉在陈伶的戏曲之中。
“陈伶大人唱戏,真是好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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