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银发生了争执。咱们王爷觉得养兵用的银两太多,太平盛世无需养那么多兵将!辅国大将军则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真有战事,现召集和训练士兵怕是来不及!所以……所以……”
“所以皇上是支持辅国大将军,将王爷送去兵营体验了?”段玉苒打断许德令道,“去一两个月便是,怎么要半年?”
“是王爷和辅国大将军打赌,如果王爷能在兵营里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呆满一年,养兵的银钱就减三成!”许德令流汗地道。
敢情这坑还是自己挖的!可段玉苒觉得此事怪异!
段玉苒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方才说女子不能进内营,是真是假?”
“回王妃,是真的,小人不敢欺骗王妃!”
“那怎么才能进内营见到王爷呢?”即使知道真相,段玉苒也不想放弃。“女子不行,男子可以吗?例如勋贵或勋贵府上的公子?”
“男子?”许德令怔了怔,不确定地道,“应该……应该可以吧……”
“那就试试!”段玉苒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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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段兄会骑马啊?”顾泰年骑在马上,一脸好奇地看着并骑在侧的水蓝锦衣公子!
“嗯。”锦衣公子淡应了一声,皱眉看着前方的大道。
顾泰年摸了摸鼻子,也继续向前看。
可不大一会儿,他又扭过头来看着锦衣公子,“呆会儿到了西大营,万一刘副将或其他参将要与您说话怎么办?”
锦衣公子扭头看着顾泰年不耐烦地道:“我可以压低声音简单说几个字!”
清亮的女声从锦衣公子口中吐出,赫然是女扮男装的丽人!
被段玉苒冷淡对待的顾泰年脸一垮,委屈的低头扭着马缰。
原来,段玉苒想了个办法,就是拉着曾是西大营士兵一员的东盛郡王世子,以回去看老朋友为名,载着酒肉混进内营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东盛郡王世子收到段玉苒求助的信,二话不说就翻墙跑出了郡王府!
顾泰年心有不甘啊!明明是跟自己订婚的厉害、美丽姐姐,却被硕王那个胖子给抢去了!就算他对自己有相救之恩,也不可原谅!
但见到段玉苒后才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帮忙混进西大营见硕王!世子爷那颗纯洁的、火热的心瞬间就碎了!
段玉苒才不管顾泰年心碎不碎,拿着自己曾帮他的恩情和被郡王府骗婚欺辱的事施压,单纯的世子就被“说服”了!
“听说世子与卢安伯府那位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段玉苒见顾泰年委屈的小样儿,不忍心再收拾他,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
“嗯。”顾泰年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然后又道,“定的下个月初十。”
再不愿娶,婚事也由不得顾泰年自己作主!除非他想再离家出走一次,然后再次沦为乞丐!
当过一次乞丐后,他也就怕了!歇了离家出走、逃婚的念头!
段玉苒知道顾泰年接受了与卢小姐的婚事后,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应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难得的是,顾泰年并没有因此疏远自己!段玉苒与顾衡成亲后查看过礼单,竟发现顾泰年以个人名义送了贺礼来!
后面的路便没有了对话,顾泰年、段玉苒带着东西到了西大营外营门口。
顾泰年不愧是在西大营受|虐过的士兵,想当初他宁可病死,也要娶忠勇伯府和离四小姐的事儿在兵营里传得也很热闹!有不少人还对他有了改观,赞他一声爷们儿!他也是几个衙内中唯一一个自己走出西大营的纨绔!所以西大营的老兵们差不多都认识他!
顾泰年和段玉苒身后拉着两车酒肉,西大营外营的士兵们见了很是高兴,听顾泰年说是来感谢将军和副将们的,就派人赶紧到内营去通知了。
内营那边刚刚操练完毕,将士们都用冷水冲洗着身子,听说有人送酒送肉,都兴奋不已!
西大营归辅国大将军管辖,但每个月将军也只来个两三次,其他时间都是副将们负责营内的事。
张副将带着几名老兵到了外营,看到又恢复了白希模样的顾泰年后哈哈大笑起来。
“世子爷不记我们的仇,反倒送东西来犒劳将士们,真是太谢谢了啊!”张副将长得个子不高,但身材却是粗壮,说话嗓门更高!
顾泰年心里早就呸了好几声!老子恨不得一辈子不看到你们!还犒劳?想抽死你们这帮臭老粗还差不多!
但无论心里怎么愤怒,顾泰年为了帮段玉苒,也硬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应和着。
“呵呵,张副将客气了。过去承蒙您照顾,我……我才练出一副好身板啊。”顾泰年讪笑地道。
张副将和其他几名老兵又大笑起来,同时也看到了顾泰年身边的段玉苒。
“这位是……”张副将收起笑容,打量着段玉苒。
段玉苒不相信女人梳起头、穿上男人的衣服就能被世人认为是男人了!所以,她特意将脸涂得颜色暗一些,将眉描得粗一些,还在鬓边垂了两缕头发遮住耳洞!
“啊,这位是硕王爷的舅子、忠勇伯府的段六爷,我的朋友。”顾泰年如是介绍道。
张副将乱飞的眉头挑了挑,“硕王的舅子?”
硕王爷娶了一个二手货当王妃的事也传到了兵营里,但男人们对这件事并不是太感兴趣!
段玉苒上前拱手行了礼,一派文士儒雅作派。
“张副将,我好久没见到过去的兄弟了,今日带了酒菜来看望大家,不知我还能不能进去见见大家?”顾泰年问道。
张副将不以为意地挥手道:“当然可以,进去吧进去吧!”
一个弱鸡似的宗室子弟、一个伯府的软弱公子,还能作出什么花儿来!
顾泰年和段玉苒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暗自高兴的中张副将他们进了外营,往内营走去。
路上,张副将偶尔会跟段玉苒说两句,但都被顾泰年插话混了过去,段玉苒也只是“嗯”、“啊”的简单应两声。
很快进了内营,张副将就招呼士兵过来搬车上的酒肉。
段玉苒的眼睛四处扫视着,希望能找到顾衡!
“段公子似乎在找什么人啊?”张副将抱着一坛酒,靠在板车上懒洋洋地问道。
段玉苒一凛,刻意变粗声音道:“是,有位朋友,也在这里。”
“哦,哪位朋友啊?叫什么?既然段公子来了,就让他出来和公子见上一面!”张副将大度地道。
段玉苒想到许德令说过的话,便道:“齐衡。”
齐,太子也顾衡生母、齐皇后的姓氏。
“哦,原来是齐胖子啊!”张副将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嘻嘻笑道,“我让人叫他来见公子!”
“……”段玉苒无语。
说着,张副将叫住一名搬东西的士兵,让他去把齐衡叫来,就说有朋友来看他。
那士兵瞥了一眼顾泰年和段玉苒,撒腿跑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穿着土黄兵士服、头发乱糟、身材高壮的男子趿着湿鞋走到车旁,伸手抓了一块油纸包着的肉拈了两下问道:“谁要见我?”
“硕王的舅子!”张副将指了指段玉苒的方向。
男子手里的肉啪的掉到了地上,张副将骂骂咧咧的踢了他一脚,俯身拾起肉又吹又抚。
段玉苒瞪大眼睛看着男子半转过身、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