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丹月 “给淑妃娘娘请安。”顾衡拱手向上座的淑妃行礼问安。
郑淑妃笑得很是开心地道:“硕王有心了。”
顾衡站直身子,就看到段玉苒脚步迟疑的走过来,向自己浅福一礼,“王爷。”
上前一步抓住段玉苒的手将她拉起来,顾衡惊讶于自己大手中那对小手竟这般冰凉!这殿内烧着地龙,并不寒冷啊!
揉搓了两下软嫩、冰凉的小手才松开,顾衡上前一小步,将段玉苒掩在身后。
“不知淑妃娘娘和王妃在聊些什么?”顾衡面带笑容地道。
这是顾衡瘦下来后,淑妃第一次见到他,看着这位与年轻的皇帝有七八分相像的王爷,淑妃竟恍了一下神。
因为大荣的皇子娶妻不是特别看重门第,所以在容貌上选择美人儿的倾向就大一些。这就使得一代一代皇子、公主生得越来越俊美、漂亮。
相比长得更像齐皇后一些的太子来,顾衡长得更像皇帝,但又比皇帝和太子高壮。
“你这媳妇娶得好。”郑淑妃笑道,“到了咸宜宫坐下没多久,就说了一大堆美食的做法,听得本宫与赵嫔等人都觉得饿了。”
“呵呵。”顾衡也笑出了声,回手再次拉起段玉苒的手,将她一只凉凉的小手包在大掌里暖着,“玉苒心性单纯,在宫中走动时还请娘娘多多照抚。”
淑妃的眼睛落在硕王夫妇交握的手上,唇角挑得越发高了。
“本宫很是喜爱硕王妃,也曾说过让她常进宫走动,陪本宫聊聊天。但太子妃每次都捷足先登了。呵呵。”郑淑妃笑道。
郑淑妃对太子妃流露出的不满实在明显,顾衡不好评论嫂子的不是,便闭口不语。
让硕王夫妇落座后,郑淑妃关心的询问了顾衡在外面做事可还顺利,叮嘱他要好好保重身体云云。末了还不忘催促他们快些生个世子或郡主!
“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五皇妃都已经又孕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再落在弟弟后面了。”淑妃道。
段玉苒红了脸、垂下头。顾衡则皮糙肉厚地呵呵笑,应着“一定、一定”。
一名宫嬷嬷上前在淑妃身边低语了两句,淑妃点点头后再看向硕王夫妇。
“离守岁的除夕宴还有两个多时辰,卢贵妃邀宫中女眷去戏春园听戏,王妃便一起吧。”
“是。”段玉苒站起来应道。
郑淑妃起身回寝殿更衣,便让硕王和硕王妃稍候片刻。
女人们有消遣,男人们想必也有安排,他们夫妻在宫中又要分开一会儿了。
待郑淑妃离开,顾衡才站起来把段玉苒一直没暖起来的软手又包进大掌里,小心地挫揉着。
“发生什么事了?”顾衡皱眉问道。
看淑妃的表情和态度,不像是为难过段玉苒。而且郑淑妃的为人,顾衡还是比较了解的,虽不能说是个大善之人,却也是宫中少数几位不喜欢算计和欺负人的娘娘。
“没什么。”段玉苒避开顾衡如炬的眼神,小声地道。
她总不能说:皇帝心中最佳太子人选是你!吓死我了!
顾衡不满意段玉苒的逃避,手上加了力拉扯一下,段玉苒站不稳的跌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熏香气味,神奇地令遍体发寒、心神不宁的段玉苒感觉到安心。
“到底怎么回事?”顾衡抬着段玉苒的下巴低声问,“若是淑妃娘娘为难了你,以后就不必再来给她请安!若是她刁难你,你只管……”
“淑妃娘娘待我很好。”段玉苒打断了顾衡的猜测,替郑淑妃辩白道,“我真的没事……”
“你的眼神惊惶飘忽、双手泛着汗湿又冰凉,怎么会没事?”顾衡不信,拧眉想了想道,“是感到不适?叫太医过来把个脉吧。若是不舒服,我便和父皇说一声,咱们回王府!”
段玉苒被顾衡这几句话说得鼻子一酸,将脸压在他的胸口,抽出一只手轻捶了一下硬梆梆的胸膛!
“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跟我冷战吗?不是怨我拆太子的台吗?不是气我和太子妃抢生意吗?还这么关心我作什么?”段玉苒抽泣地道。
被捶打的顾衡翻翻眼睛,无奈地轻叹一声,再度抓住那只小猫抓痒似的凉手握住。
哪里是他在和她冷战?明明是她抱着头说不舒服,让他去睡书房的啊!他也没说过她拆了太子的台和抢了太子妃的生意,只是说希望她不要搅和进与东宫有关的事情中去,免得被人利用生出一些谣言来。偏她和当初制琉璃首饰时一样,倔强得像头蛮牛!
自己每天下朝去正院看她装模作样的扮贤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她能不气了,留自己在正院过夜?结果自己的媚眼全抛给瞎子看了,连着睡了好几天的书房!
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跟段玉苒辩论这些,没准还得在书房睡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错了,不该猜度你,不该强迫你关掉那个什么花想容、云想裳的铺子。”顾衡帮段玉苒抹着脸上的泪水,收手时看到手上沾着的黑白色彩时一愣,低头再看……段玉苒脸上的妆被泪水糊花了!
“是花容云裳坊!”段玉苒哽咽地纠正道。
啊!他的衣衫!在段玉苒报复性的往他身上胡乱蹭脸的时候,顾衡心底哀叹。
“别蹭了,小心弄伤了脸。”顾衡抢过段玉苒手中的帕子轻压着她的眼下,“呆会儿让淑妃娘娘看到该笑话你了。让宫女打扮水净净面,然后补妆吧。有什么事,回了王府再说。”
宫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段玉苒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和恐慌后舒服了许多,抢回帕子捂着脸转身不让顾衡看。
顾衡笑了笑,唤咸宜宫的宫女服侍段玉苒。
待段玉苒净了脸出来后,顾衡将一只暖手炉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向咸宜宫的秦嬷嬷借来的手炉,若是不够热了,让宫女给你加炭。我得走了。”顾衡的手滑过段玉苒微肿的眼皮,叹息地低声道,“我已与太子说了你那间花……什么的铺子,也解释是想安置那些被于家赶出来的针线娘和绣娘,并非是想和太子妃的天针楼一争高下。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太子已经知道了,你便安心的把铺子开下去吧。”
听顾衡还是顾及太子的心情和想法,段玉苒就不爽!瞪起眼睛想说什么,却被顾衡的手指抵住唇不让开口。
“人心是最难测的,千般好抵不过一次大意的疏忽。我与太子是亲兄弟,更应该将君臣之义放在兄弟情谊之前。”顾衡压低声音道。
段玉苒听不明白,怔怔地看着顾衡无奈又苦涩的笑容。但她能从顾衡的表情和眼神中感受到他的纠结与迷茫。
不忍再让他为难,段玉苒点了点头,装作听明白了他的话。大不了回王府后,夫妻俩关起门来再沟通!
顾衡又叮咛了几句段玉苒后才离开。
很巧的是,顾衡刚离开,郑淑妃就更衣完毕的出现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肿双眼、已经素颜的段玉苒,让宫女带着硕王妃去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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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戏的时候,段玉苒和太子妃又碰面了,在外人面前,她们彼此很是客气,还坐到了相邻的桌旁。
那位于堂妹也跟着过来了,在一众妃嫔和公主面前哪里有她的座位!卢贵妃更是装作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理都不理会!于丹月只得像个宫女似的站在太子妃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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