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和了一辈子稀泥的周大明接着干老本行,不偏不倚地说道,
“你打回来不就得了,你比他大两岁呢,光吃饭不长力气。”这会儿还有点架秧子煽风点火的架势。
周实拒不承认自己饭量大,不乐意道,“爹,我活做的还多呢,对了爹,你让阿么做饭的时候多放点油吧,你瞧着二奇这几日脸色明显亮堂了,脑门子都发光,我瞧着都刺眼,我听着二弟说他家做菜可舍得放油了,你看昨晚上美子端回来的那盘子菜,盘底一层油,再说了,夏天大家本身就吃不多,每天还老流汗,不补补身体不久跨了么!”
周实瞧着自己爹的脸色一点发怒的征兆没有,咽了口吐沫接着说,“再说了爹,咱家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吃食上没必要太苛刻了,吃的精怪,身体也好,您和阿么才能健康长寿,与其累病了累坏了身子吃药,还不如把那铜钱提前换成吃食补了身子呢。”
周大明纹丝不动地默默地抽烟,写满沧桑疲惫的眼神望向远方,大儿子的话他全都听在心里,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太苦了,一辈子精打细算惯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儿子成了家,家里添人进口,这些年也省下不少嚼头,而且他们每日都有进项,就是在吃能吃多少?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在活着时候才能看到子孙满堂么,抠抠搜搜的日子就能过好了?也不尽然。
周实说完那些早就憋在心里的快要长毛的话就不言不语的静坐在周大明身旁,看着亲爹凝神蹙眉,心里有些不忍,觉得自己鲁莽了,让爹为难了,正准备要说些什么要圆回来,就听周大明做了决定,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我跟你阿么说。”
周实,“……”他爹啥时候这么果断了?不是要仔细斟酌思考几日才应该做决定么?作风习性也是可以轻易改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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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画学着艾美的手法把锅贴铲到小筐里,满满的两小筐,色泽金黄,咬一口满嘴留香。
鱼汤炖豆腐成了两大盘子,中午留的一大块鱼段被分成两块,装进了梅画和艾美的碗里。
艾美从外面的小炉子上把铁锅端进来,成了四大碗的骨头土豆汤,梅画坐在一旁调拌白菜丝。
饭菜做得早,到吃饭时已经温热了,这个季节入口感正好,周里第一次和梅画同桌吃饭,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动作拘束,手脚都放不开,主要是梅画的形象气质和这个土屋太不搭配,他一时也接受不了这硬要搭在一起的违和感。
手臂僵硬地吃了几筷子后,见艾奇和艾美都特别自然,梅画表现也落落大方,神色间不见轻视和清高,饭桌上有说有笑,氛围轻松,他才放缓了身体,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艾美早就注意到周里的局促不安,他认为还是应当让他切身感受梅画的平易近人,别人说的再好也不如亲身体会,所以他只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感觉到周里全身不再紧绷了,他嘴角的笑容开的也大了起来。
“小画,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搭配的菜呢,嗯,味道真不错,还有这个拌菜,酸酸甜甜的,我很喜欢。”艾美眼里满满的惊喜,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大少爷的厨艺也这么高超,难不成管家里的子女连做饭都学么?
“哥,小画做的饭食其实比你做的好吃,那个你别骂我啊。”艾奇强忍着说出来,又怕大哥拿筷子敲他,说完后连忙捧着碗往后躲。
艾美瞧他这故意畏缩的样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磨牙,“臭小子,以后别想吃我做的东西。”
周里放下筷子打圆场,他把艾美伸出去的手小心地板回来,细细地摸了两下才不舍地放开,嘴甜地说,
“他不爱吃我爱吃,以后你都给我做,我最喜欢了,多少我都能吃了。”
艾美被周里猛然间的性情变化和不顾场合的暧昧惊的七荤八素,顿时羞红了脸,后脖颈都遭了殃,粉红一片,心里锣鼓齐鸣,嗓音都凑热闹地在打颤,过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羞愤地轻呸一声,嗔怪道,
“哪都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当着小舅子夫妇俩的面被骂,周里也不觉的丢人,他就喜欢艾美这敞亮直爽的性子,少见的娇羞,周里贪慕地看直了眼,他越发的得寸进尺道,
“咱俩两口子,我怎么不能说话,你打了人手也疼,我不也心疼么。”
周里不寻常的两句话完全颠覆了他在艾美心中树立的敦厚老实仁善可期的形象。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周里么?艾美扪心自问,这可真是看走了眼了。
他以前还真没发觉周里这么能说会道厚脸皮,两人打小就认识,后来又走的近,再后来成婚,周里给他的印象一直是表现的规规矩矩,温纯体贴,就是晚上做那种最私密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也都没说过这么露齿的甜言蜜语,只知道用力蛮干。
不过每次亲热时周里的情绪都特别激动亢奋,往往到了第二天他的后腰都得酸疼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那种疯子似的冲劲和眷恋就好像俩人百八十年没见一样,别提多黏糊了,不过再怎么说那也只是表现在行动上,可今晚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人还转性了?还是骨子里本来就有着花花道道只是没激发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