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爬到里面身旁躺下,小手轻轻地贴上阿么的肚子,心内一阵欢喜。
八月的稻田绿油油的,天气晴朗,清风舒爽,艾寒流很早就预备下了二小子成婚用板材,用到的时候也不需慌手慌脚的赶乱了。
艾奇跟艾岭这几日就在家里叮叮咣咣的敲敲打打,周里和青牛偶尔过来帮忙,先是换了新窗子,糊了窗纸,屋里盘了一个火墙子和灶台,瓜子这几天就睡在二哥家,他做不了木匠活,所以家里的几亩地就交给了他,二奇他们闲暇的时候回去瞧一眼。
艾毛毛知道刘芬芬那翻修房子,打家具,他特特跑过来说自己给水儿准备了几个箱抬,叫他们莫要做多了,不然没处放也是个大事情。
忙忙乱乱的过了半个月,九月初的时候,二瓜的新房修成了,梅画送了四床百子千孙的锦被,两床粉色纱帐,再有床单枕巾挂件碗筷盘子茶壶瓷器若干,均是成双成对的,赶着一个日头高照的日子推了车送去的。
艾美也做了四床被子,特意去集上扯回来的新鲜花样当的被面,用的是今年在家种的棉花,软软和和活,颜色喜庆,他还去铁匠铺定了两个铜盆两个铜壶,一起系上红花,叫自己男人推车装上,跟着梅画一个日子送去的。
小儿子要成亲,对于刘芬芬来说自然是头等大事,他还叫岭子在新房前放了两挂鞭,劈啪啦的震天响。
大芝麻亲手写的红纸福字贴在衣柜和窗户上,二瓜稀罕的背着人满院子玩飞飞。
转过天来开始收稻子,忙来忙去的用了小半个月才弄利落,艾奇留了三袋子大米存在地窖里,现吃现磨,这么多能吃到明年四月份了。
沥沥拉拉的琐碎事不间断,脚不沾地的陀螺似的转了一个月,十月初的时候,柳春芽的弟弟成亲,他跟艾岭回去了三天,梅画还随了二两银子的礼钱,说是不用记账,偷偷塞给柳春芽的,柳春芽暖怀的热泪盈眶,不过他还是跟夫君说了这事,艾岭只叫他记在心里,莫要多言,只叫阿么晓得就好了。
地里的玉米收获后,日子已经到了十月十五日,艾家两家定亲的日子是这个月的二十六,满打满算还有十天的空闲,刘芬芬和柳春芽已经开始准备酒宴的食物了。
梅画天生怕冷,旁人这个时候也才穿两层单衣,火气壮的汉子穿单衣的多的是呢,他里外已经裹了三层了,这还是金秋十月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呢。
阴历七月十一五给先人上坟的时候还因为起的早着了凉,鼻涕喷嚏流了两日,在炕上裹着棉被捂了三日才好转过来。
这一日的阳光很好,照的人暖洋洋的,连风都没有,梅画早晨起来喝了两碗地瓜粥就吃不下了,他的精神尚好,不过可能因为大着肚子的原因,整个人显得笨拙懒散。
四宝吃了半碗粥,还剩个根儿的时候一不注意将碗扣身上了,还好粥是温乎的,不然孩子的那样嫩的皮肤准得烫红了。
艾老四自知犯了错,立刻收起开心的表情,紧闭着小嘴胆怯的望着阿么。
艾奇急乎乎的起身给四宝收拾,又抱又搂的哄了半天,以为娃子是被烫的吓到了。
梅画整日因为肚子里的崽子闹得心神不宁的,哪还有精力训斥四宝,只凶巴巴的瞪人一眼,又恐吓一句,“下次再吃饭不集中精力,就给你断粮!”也不管四宝能不能听的懂,反正算是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艾奇给小儿子换了衣服叫他跟哥哥们在炕上玩,自己回来吃剩下的饭,盆里还有一碗量的粥,梅画抬手给人全舀上了。
艾奇分了一块甜丝丝的地瓜给他,“再吃一块,烂糊着呢。”
梅画不想扫了他的兴,拿起筷子两口吃进嘴里,然后咬了一根腌的长豆角就着咽下去,扯闲话问道,
“园子里的菜老秧子都拔了吧,直接扔进鸡窝里,大棚还是在西边墙起吧?”
去年梅画尝试了扣了一个大棚,根据前生的见过几次的印象改良而成,不算特别成功,但是也能种出一些夏日里的蔬菜,只不过无论是出苗率还是长相都不如夏季的繁茂,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吃吃新鲜,打打牙祭,供给他们几家食用完全是没问题。
听说今年大哥那儿也准备扣一个,哥夫周里已经把砖买回来了,应该是这两天起墙了吧。
艾奇咽下一口粥,拔了小半块咸鸭蛋的黄儿放到夫郞碗里,无视人呲牙咧嘴的推拒,点着头回答,“这你就甭费心了,家里有我呢,你每日只管舒舒服服的养身子就成!”
梅画不屑的扭头撇嘴: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