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不行了,虎妞,等等我……”高速公路上,平时就相当缺乏运动的应欢姑娘已是跑的气喘如牛、眼前发晕,她脚下一崴,竟是向旁边瘫倒过去,大半个身子“哐”地一下撞在一辆无人的轿车上,才算是勉强支撑住,“我跑不动了……要不,要不你先走吧,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我……”
“你疯了吗?”已经跑出去至少六米的虎妞听闻此言,又不得不转过身来,再跑回到应欢身边,几乎是硬拉地把她给拉了起来,“那家伙已经对你动过一次手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要走就一起走,趁着尹老师还能拖住他一会儿,我们尽可能往杭州的方向赶!”
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把应欢的一条胳膊架了起来,像消防队员救伤病患一样,一瘸一拐地穿行在一堆早已是空壳的车海中。应欢也很想出力气,但两公里快跑过来,这个一向孱弱的姑娘已然榨干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点体力,只能像布娃娃一样任虎妞拖着走。她歪过脑袋,从侧面看去,虎妞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还是应姑娘头一次和她凑得那么近,隐隐约约的,她嗅到了虎妞身上有一股很是奇特的体香——尽管应欢还从未见过梅花鹿,但她不知为何就是确信,这就该是梅花鹿身上的气味。
虎妞咬紧牙关,用左手拂去流进眼睛里的汗液,沉重而又缓慢地向前行进着,好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
你不能要求你的每个朋友都会在生死关头冲回来救你,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抉择时,往往还是会任由本能占了上风——先管自己逃出生天,要是成功活下来了,并且日后有闲又有钱,就找个良辰吉日来拜你一拜,在你坟前像模像样地忏悔一下。干完这一系列之后,他就可以美其名曰“获得了自我的救赎”,将你的包袱彻底放下,开始新生活去了。毕竟这一套流程的成本几乎是零,顶多也就是一篮子水果钱,就能换个心安理得,多划算哪……
但是,假如,在上述的生死困局之中,你的朋友明明有体力,且完全有可能逃出去,却因为你而再度折返回来,拼了老命也要把你这个累赘给带上……那么,恭喜你,就算你和你的朋友最后还是没能逃出来,你这一辈子都算没白活!
能得一挚友,此生足矣……
————
“哗啦————”
二人的正对面,忽然凌空传来一阵玻璃破碎时才会发出的清脆响声。只见公路的另一侧竟是凭空“碎裂”开,布满了黑色的裂痕,上到天穹、下到柏油路,全都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像一幅被人刻意弯折的油画,显得分外荒诞。还未等她们看个仔细,裂痕对面便隐隐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阿九的身影以子弹的速度从中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线,“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嵌进了二人跟前的一辆中型面包车中。
她身上携带着的动能是如此之大,接触到面包车的一瞬间,车框上安着的玻璃便在同一时刻齐齐震碎。内部的钢架更是发出“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惨叫,生生向后退了几米,险些翻倒。
一缭鲜红的血从她的前额处滑落,淌过白暂的肌肤,落在了沾满尘埃的地面上。她的右臂似乎已经折断了,无力地耷拉在一边,时不时晃动两下,完全失去了行动力。但即便如此,阿九的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丝毫畏惧或是怯懦的意思。纵然此时她身负重伤、再起不能,给人的感觉都像是被人折了一枝的寒梅——虽然心有未逮,却依旧不轻易肯向寒冬妥协。这样的品质让人甚至都说不出是坚韧还是病态……
“趴下!”应欢见虎妞盯着那边看得出了神,不由地心下大急,直接扯住她的衣服,顺带着把她给硬是拽到地上,让四周的车子做天然的掩护。而虎妞看得正着急呢,突然被这么一下,膝盖“扑通”一声直挺挺地磕在水泥地上,疼的她一下子泪眼朦胧的,偏偏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欢欢,你弄疼我了……”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擦擦眼泪,一边向身边的应欢娇嗔道,“轻一点呀……”
“嘘!!!”应欢赶紧一个翻身,用手捂住了虎妞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声……让他发现我们,你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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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招了吗?最后那下‘大范围改变现实’的能力着实让我惊艳了一下,但……那貌似就是你压箱底的东西了吧?”另一边,卡拉的声音也渐渐从裂痕中传出来,随着他从中缓步踱出,镜面世界的入口也随之崩坍了,“汉尼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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