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公孙义自己所说的那样,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这三年来,超自然调查部的人员有了大幅度的变更,新人启用得相当厉害,而老人则是被分配到了诸如新疆、西藏这种迫切需要资深干员的地方。而他自己呢,平时又不怎么回本部,这就导致这座城市的新生代干员几乎都对他一无所知。
这也是公孙智的意思,他深知自己的二哥是个什么货色:小聪明有点儿,但离大智慧还差的很远,分析情报的能力比常人高那么一点点,但也就仅限于“资深老警察的直觉”这种级别。而且还很容易被别人说动,容易心血来潮就干点什么,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将他放在“保镖”的位置上或许正合适,但要是再往上做,那就要出大事情了。为了防止他们密谋的事情东窗事发,公孙智还是建议自己的二哥暂时远离杭城,找几个借口到别的地方去工作,也省的他在关键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而大哥公孙仁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那个所谓的大计划里,公孙智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大哥。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有信仰,并且会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拼尽全力的人。再加上他有着可以看透人心的超能力,要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作所为一旦让他生疑,公孙仁完全可以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看穿一切,到时候计划什么的就都完了。
公孙智或许还可以用“短时间内在脑内冥想几何图案”或是“幻想一段足以对人体产生生理不适的干扰白噪声”来和大哥的读心术对抗,但二哥肯定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留他在身边,万一出了纰漏,真的是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叶鹰对面前这个人的超能力完全没有了解。不过,既然他的名号里都带着一个“毒”字,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善类罢。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义毒’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叶鹰完全不给公孙义自我介绍的机会,双足前后踏出,颇为勉强地将双臂探出来,摆了一个三体式站桩的起手式。面对眼前的强敌,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反正自己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死了就死了,无需在意。
既然这样……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嗯……不要这样嘛,你就当是给我个继续对话的小箭头行不行?让我继续说下去。”他伸出右手,只见一团银白色的液体汩汩地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好像一个硕大的气泡。说是银白,但实际上这团液体是在忠实地反射着外界的种种环境,如果眼神好一点儿,连天空中飘扬的雨丝都能在其表面砍得清清楚楚。与其说这是液体,倒不如说这其实是一种流动着的金属,再结合公孙义名号中的那个“毒”字,叶鹰大致也猜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水银吗……”
“你小子这不是挺聪明的嘛,没错,就是水银,唯一一种常温下呈液态的金属。他们叫我义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因为……我这个人哪,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就相当有毒。”公孙义振臂一挥,只见那团小小的水银以一个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的方式快速增殖,在他身边层层环绕着。水银链的尖端莫名地膨胀起来,鼓成一个球形,再“砰”的一声爆开,幻化成一条巨蛇的蛇头。
有形有神,形神兼备,方才是这一类进攻方式的最高境界。
“喝啊!”随着公孙义轻叱一声,这条银蛇就好似被马良点了眼
睛的龙一般,竟是突然有了自己的神志,蛇眼处闪现处两道逼人的亮光,从原地腾飞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向着叶鹰的方向扎了个猛子,扑将过去。银白色的巨蛇好似一道莫名的亮光,穿过小巷子里的层层阴霾,朝着叶鹰的肩胛骨咬去。
“哼……想要杀我,我也得让你丢点儿东西才行!”眼见银蛇飞舞而来,叶鹰不惧反笑,将煞气稳稳地盘在双掌上,下半身巍然不动。待到它大张开的牙口已经逼到面前时,叶鹰方才周身一震,借助武术中化劲的技巧,以一个优雅到极致的腾挪转身避开了这一击。而那银蛇一下咬空,却有点儿刹不住车,直直地往前冲去,这就给了叶鹰一个绝好的机会。
避开银蛇后,叶鹰没有多耽搁一秒钟,立刻身形一变,向着公孙义的方向猛冲过去。虽然他的身形已经有些佝偻,脚步就跟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喘气的声音也相当明显,但他眸光中却并没有半分退意。纵然这次冲锋注定是一去不回,叶鹰也绝不会向对手摇尾乞怜——对他来说,正义和良心或许都可以抛弃,但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决定守住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哦?”公孙义对叶鹰的举动明显有些意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像蛇一样的笑容,松了松领带,顺便将西装的扣子解开了一两个,同样摆出了格斗的架势迎击。拳掌相交,二人的步法在雨地里踢踏作响,从上方往下看,好似两个舞者在这条阴暗的小巷子跳着一支奇妙的舞蹈。
形意拳本是一门相当霸道的武功,但奈何叶鹰现在有伤在身、元气大伤,十成的力气只能用出来一成。连做动作都做不完全,更别提打出来还能有多少威力了。原本的叶鹰在不动用煞气的情况下,一击崩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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