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换地的神力,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的……你希望我谴责你吗?这条世界线上的你,根本就没有做过我上述所说的任意一条恶行,除了我们三个和你对抗过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记得上一个世界发生过的事。”墨笛双手扶着椅背,在冰凉的月光和温馨的灯光缭绕之下,他的笑显得格外无力,“就像一场恐怖的噩梦……梦醒时分,一切都回归到正常的日子里,没有人可以因为你曾经杀过百万人而定你的罪。”
“……”尹族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他没有试图去为自己的罪行辩驳,尽管在这个世界,那场杀戮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证据的梦,但那终究是发生过的。
公孙信曾经说过,当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业火缭绕着。若非自己是周天之神,恐怕早已被其烧穿了骨髓、穿透了肺腑,化作一蓬没有意识的枯骨。
犯罪的事实,或许可以被抹去……但罪恶本身,亦是一种极其沉重的十字架。一旦做了,就要做好终身与之为伍的心理准备。
……
“听说,你最近去了迪拜?”墨笛可算是转过身去,不再拿他那双仿佛要洞穿灵魂的眼睛盯着尹族,这也让后者终于放松了一些,“去旅游了?”
“你监视我?”尹族稍有些不爽地问道。
“出了那种事,我要是还不想办法监视你,那就是我脑子有问题。”墨笛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叶,想了想,还是没有往嘴里放,而是塞到了抽屉里面去,眼不见为净,“就在几天之前,有人在迪拜的哈利法塔的第一百零五层目睹了不明闪光物体,随后狂
风大作,将一座室内饭店的瞭望层刮碎,然后又引发了钢筋坍塌的事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让我猜猜……这一定也是你干的好事了。”
“你的眼线还挺广的,居然连发生在国外的事情都知道。”尹族变相地承认了迪拜塔事件正是他自己所为,“说实话,那天的事对我触动还是蛮深的……这也是我找你来帮忙的缘由之一。我希望,你能替我安排一趟飞往阿尔卑斯山的飞机航班,不需要太好,稍微有点儿仪式感就行了。”
“阿尔卑斯山……”墨笛双眼一眯,似乎是在推敲这个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说)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深意。
安塔列斯就建在阿尔卑斯山上,那是猎魔人教团的大本营。事实上,这座猎魔人的宫殿是处在一个和地球完全平行的空间里,如果你直接上阿尔卑斯山上去找,估计把脚磨破了也找不到。必须要在坐标完全对齐的情况下,使用一种只要猎魔人才会用的空间魔法,才能真正进入其中。
问题是,尹族为何会对安塔列斯感兴趣?
那天在迪拜塔上……他碰到的是猎魔人吗?
墨笛从未见过真正的猎魔人,他对这个神秘而又广泛的集体唯一的了解便是那枚翡翠戒指里的助手。这个教团似乎将自己标榜为地球上唯一“正义”的降妖团队,掌握并垄断着一套先进的魔法,在世界各地活跃着。他们的魔法体系甚至可以和人类的科技有机结合起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你特地来一趟不容易,就找我办这种事?”墨笛用一种神灯精灵的口吻不可思议地问道,“如果你想的话,别说阿尔卑斯山,亚马逊海沟也能去吧?又何必来问我买飞机票?都是活了几千岁的人了,把当年那些埋到土里的东西挖出来,倒腾倒腾再卖出去,经费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的,在墨笛创业初期,缺少资金的时候,他自己也这么干过,而且不是一回两回……像画廊和古玩店这类地方往往比较容易洗黑钱,毕竟艺术品嘛,不懂行的谁也说不好值多少钱。有些人仅仅只是往白色的画布上点了一个点儿,那幅画都能卖个百八千万的……
“关系都是办事儿办出来的,来找你帮忙,主要还是想向你说明一个立场问题——”言罢,尹族自嘲般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如你所见,我已经恢复过来了,完全变回了正常的状态。你不用紧张兮兮地担心我会脑子一抽,然后又把人类文明给毁掉。”
“……”墨笛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回答。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再说这种话……已经太晚了。
墨笛已经看见过、经历过尹族疯狂的时候,并亲眼见证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在这种情况下,你再来表自己的“良民”身份,可信度已然是降到了谷底。既然墨笛已经知道了一切,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针对、预防尹族。可想而知,如果他下一次又暴走,等待他的将是一份无比详尽的针对措施,甚至有可能当场将他击毙。
二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