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哈尔冈达那口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语气,尹族似是早就习惯了,但姬彩却是相当不爽,气的直翻白眼。
她就闹不明白了,这个叫做哈尔冈达的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尹族所赋予的,包括这座硕大的宫殿,理应也是尹族创造出来的所有物,他只不过是鸠占鹊巢,暂时借用了而已。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你对自己的爹态度都这么差……就这点儿德行,还是堂堂一派之长呢?未免太不像样了吧?
“那边那小鬼,对,就是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儿。”于是乎,我们的姬公主再次抛弃了身为大周公主的那点儿礼仪,直接那手指头指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哈尔冈达,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气恶狠狠地说道,“知道这边这个是谁吗?他是你师父!在我们国家以前,看到师父都是要跪下磕头请安的,现在社会文明了,你不磕头就不磕头吧……最起码的尊重要有吧?”
“呵……你还挺向着他啊。”哈尔冈达并没有被姬彩的三言两语激怒,反倒是冷冷地笑了一下,顺带着剜了尹族一眼,“我和你的情况可不一样……的确,我知道,这个男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扮演的都是救世主的角色。我猜他一定是把你从某个两难的困境里救出来了吧?也难怪你这么尊崇他……这就是他的一贯把戏,他就是用同样的方法骗了我的几位同僚,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然后,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又抛弃了我们。”
“我恨他的原因有一箩筐呢,进来慢慢说吧。”
“哈尔冈达!”尹族压低了声音,忽然低吼了一句,眉宇之间也爆出来一种骇人的气势,宛如晴天霹雳,“你怎么对我无所谓!但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
“那你觉得,我们是你的孩子吗?”第二次被言语打断了行动,哈尔冈达显得有些恼怒,说话语气也随之放低了一点,“当年,你横跨了几个大洲找到了我们七个人,那时我们也都是几岁大点儿的孩子……反正在那个年代,是从来不会缺少弃婴的。你擅自就充当起了‘父亲’的角色,将我们培养成你想要的工具,然后又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我们……
你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我们,只是因为一个人保护世界太累了,你才会创造出这个猎魔人教团!你把自己的责任推给我们,又把自己的敌人也推给我们,你才是真正的卑劣者!”
姬彩看看尹族,又看看哈尔冈达,顿时就觉得他们这一家子的水实在是太深了,自己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别发言为妙。万一到时候站错队可就尴尬了……哈尔冈达的语气也不像是在没事儿找事,指不定尹族当年真对他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同理,公孙信也是全程双手合十,默默地看着他两吵,不发一言。从局外人的角度出发,他最在意的只是召唤萨多米的魔法仪式能否顺利举行,以及能否顺利地学会恒星魔法,至于眼前这场闹剧……就当是卖哈尔冈达一个面子,过来给他撑撑场面的。
争了大约十五分钟,四个人才算是勉强达成了共识,决定要吵也进门去吵。
这座宫殿本就是尹族建起来的,而出于怀旧,哈尔冈达
也没有改动里头的房间构造。几千年没进过门的尹族依旧可以很熟悉地找到路,也不用哈尔冈达在前面带,四人各走各的,场面看上去十分滑稽……为了表示自己和尹族不是一路人,哈尔冈达还刻意不和他走一边,尹族要是走楼梯的左边他就走右边;尹族要是乘左边的魔法扶梯,他就一定乘下一班,感觉和闹脾气的小孩子有的一拼。
公孙信这个真正的初中生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贼丢脸……
等真的进了议事厅后,尹族的神色变得稍有些古怪,他讷然地看了看前后左右的摆设——显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被哈尔冈达精心设计过的,所有的一切都与记忆中所差无几。一股难以言喻的眩晕感涌上脑门,他不禁有些站立不稳,赶忙扶住了那张黑曜石制成的桌子。
黑色的羽毛仍然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合着清风,微微地浮动着。
椅背上的七个图案在视线里疯狂地跳动着,有七张稚嫩的脸庞在回忆里迅速地闪过。痛苦像是啤酒中的泡沫一样,迅速地浮到表面,“啪”的一声,骤然破裂。尹族原以为,自己已经在无尽的时光中淡忘了这一切,却不知……他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忘记,一切都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
哈尔冈达这一招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拿自己逝去的同伴来攻击尹族,他自己肯定也不好受,从抽搐的微表情里也能够看出来。但……眼看到尹族因为他们的死去而自责、痛苦,哈尔冈达的内心深处却产生了一种报复般的快感。这种感觉很复杂,也很正常……毕竟都是活了千百年的人了,心里想点儿什么都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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