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人遇到如此一连串的遭遇和折磨,说不定会把一切都怪罪到老天或者父母身上。我们无从得知骡子的感受——它们是马和驴杂交而成的牲口,无法繁衍出自己的后代,只能作为人类的劳力,日复一日地工作着。如果它们能有选择的机会,你觉得这些家伙会选择到人间来走这一遭吗?
但对于哈尔冈达来说……他根本无法考证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玩意儿,有可能就是两头连语言都还不会讲的野兽,在某个傍晚,某个偏僻的地点上演了一场暴行,被施暴的一方因为体力不够,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尼安德特人的身体相当健壮,和智人相比,大概就是美国队长注射血清后和注射血清前的两个极端)
同样的,他也不能怨恨老天爷不公平——因为老天爷待他已经够好了。一个明明不属于智人的主流物种,竟然在极寒之中活到了现在,摆脱了种族灭绝的命运。而且那块冰的温度恰好保持在能够抑制住他身体内酶的活性,却又不把他冻死的地步,这得是多少机缘巧合才能做到啊……
这么算算,所有的恨,自然都只能让尹族去抗了。是尹族将自己从沉睡中唤醒,赋予了自己足以理解事物、感受痛苦的智力,他的客观行为造成了目前为止的所有惨剧,害的自己只能流落到藏进图书馆的地步。近几百年来,哈尔冈达几乎没有从这间阴暗的建筑里出去过,整日被锁在一大片一大片禁书中间,没事儿干就看,没事儿干就看……久而久之,他的魔法素养逐渐提高到了一种高度,并且超越了六位在外边儿主事的同僚,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收获。
然而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从不出去,只是翻阅书页时诡异的身影时常会被年轻的学徒们看到,于是成为了那种魔法校园必不可少的怪谈——图书馆中的千年怨灵!大家都说在图书馆的深处,有一个游荡着的孤独灵魂,他其实是某位陨落在此的大前辈,有着相当丰厚的知识储备,但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传说有位学长得到了他三言两语的指导,登时就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自行领悟了九级魔法。(根据施法难度,魔法也是分等级的,释放九级魔法已经需要相当高的悟性和定力)
其余六位同僚也不好和学徒们明说哈尔冈达的事,对于这种校园怪谈,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公开否认,也从不谈起具体内容……
好在,即便被全世界所遗弃,哈尔冈达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认同感的——他是猎魔人教团七位开山元老的一份子,进图书馆来学习的,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虽说人生已经足够不幸,但他依旧没有把怒火发泄到无辜的学徒身上,要是碰上机灵点儿的学生,他倒也不吝于指教一二。毕竟是几百年的老妖怪了,对那些基本的问题自是炉火纯青,当即就给他整的明明白白。
如此一来二去,他的形象逐渐变成了“隐藏在图书馆深处的世外高人”。更有甚者说哈尔冈达其实是教团“暗部”的领导者,终日藏在图书馆里,只是为了更好地监控安塔列斯的领导机构,以防教团内部混入异类的间谍!当这条假想被外面的学生传到哈尔冈达本人耳中时,他自己
都愣了好一会儿,不由地佩服年轻人狂放的想象力……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
————
三百年前,猎魔人教团欧洲分部。他们迎来了一个命中注定的天敌。
小丑横空出世,有着和尹族完全相同的外貌,完全相反的颜色。他不费吹灰之力便闯入了分部——刚好,那个时间点,三位来自欧洲的猎魔人团长正在分部巡查,他们分别是哈尔冈达(他被尹族捡到的地方勉强可以划入欧洲的版块)、伊斯特尔和斯坦卡因。谁也不知道小丑是如何做到的,他在一夜之间便杀死了伊斯特尔与斯坦卡因的所有家眷(这两人是一对儿),又花了一个白天,他把所有的人头摆成一座高高的塔,再辅之以残破的肢体碎片,整个塔身高高地立在草原上,像极了某个邪教里的符号。
二位团长登时就勃然大怒,说实话,哈尔冈达还从没有见过他们两人露出这种表情。这次例行巡查是他少有的,且必须要踏出安塔列斯的行动之一,也就几百年来个一次,刚好就碰上了小丑,实在是孽缘中的孽缘……这场战斗给哈尔冈达留下了无比深刻的阴影,印象中,他只记得这个仿佛尹族一样的男人狞笑着冲上来,他一蹬腿,整个世界都重重地震了两震,仿佛天空都被这个诡异的身影给剪开了。
缠斗一番后,他亲眼看着小丑抓起一把草,不知怎么回事,草就变成了绿茵茵的石头。他将石头雕琢成了两把刀刃的形状,轻而易举地便刺入了二人的心口!哈尔冈达可以确定小丑在刀刃上施加了某种强大的诅咒,否则的话,凡间的冷兵器又怎么可能伤的了猎魔人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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