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是个稍有些荒凉的小地方而已。街上行走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一如现今的某个三线城市。大多数那个朝代的人一年到头都出不了几次门,对于他们来说,种在地里面的庄稼远比什么理想抱负得要重要。一般来说,你的父亲干的是什么活儿,你就得接着你父亲的干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这活儿还得接着传给你儿子……一辈子的生活质量如何,得看你投胎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顺带一提,笔者方才所说的言论都是针对男性的。至于女性……甭管你出生怎么样,在那个年代,都不可能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洛阳城街头,摆着一个破旧的卦棚。这个棚子明显是经历过不少风吹日晒的,都已经变了颜色,破破烂烂的,可上面的字却依旧很清晰:能算天上星宫斗,能算地上数宫寒。大卦一起是整十两,小卦一起是五两三。东西周交界之时,天下将乱,故而能人异士开始遍布天下,算卦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十两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没有多少人会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将自己赚来的辛苦钱押上。
就比如说……现在某个公司生产出了一种高科技的药水,只要你每天喝一点,就能延长寿命十年,但是价格贵的让一般的工薪阶层望而却步。就算这玩意儿是真的,它在中产阶级那里的销路也好不到哪里去。
卦棚隔壁就是卖菜的地儿,吵吵嚷嚷,各种各样的声音堆叠在一起,让人静不下来。不过也是……都说是中隐隐于市,也只有在这样的闹市之中,方能寻到
绝世高人。那位看卦的先生穿的倒也挺像那么回事儿,九梁丝巾头上挂,水火足韬身上穿,鹤发童颜、微闭双目、不怒自威。他的面前有一大堆占卜用的祝草,还有一块看上去有些岁数的龟壳,上头刻着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为文字的道道。此人就这般往尘埃中一座,高了尹兆几寸,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再看看尹兆……一身粗布麻衣,看着就像是当时最最廉价的劳动力穿的衣服。身材和几千年后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睛还是好端端的白眼黑仁,头发留长了,扎着一根小小的辫子,也就到肩膀这儿。他右手中还拄着一根长长的东西,用粗布包着,看不出里头究竟是啥。那根铁打的玩意儿只要往地上摩擦两下,便会有“擦擦”的尖啸声传来,跑过江湖的都知道,这里头……八成是某把见不得人的兵刃。
卦棚并不大,还只有一张椅子,尹兆仓促落座,显得有些儿局促。他大概是觉得把手里那根东西放地上不太讲究,左右瞟了瞟,还是决定将它斜靠在卦棚的一角,等走的时候再一并带走。
“准备好了?”先生稍稍睁开了眼睛,他那精瘦的身形似乎随之迸出一股精光来,要将尹兆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
“话先说在前头,是您硬拉我进来的,我可不是没看见外边儿那斗大的字。”尹兆的声音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年轻感,虽然他穿着像个江湖人,但不知怎么的,声音就让人觉着特别出戏,“您就不怕我一文钱没有?”
“无妨,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一卦……算我看你有缘,白送你的。”先生摆了摆手,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友记住了啊,日后飞黄腾达,莫要忘记了我的好处。”
尹兆只觉得好笑,“您给了我什么好处啊?”
“把你本来不知道的事提前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好处。”先生煞有介事地说道,“战事未启,将军已知必胜,这必然使其军心大涨。日后虽有艰难险阻,他也能有胆量去披荆斩棘,去完成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行,你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我是命冲天子还是怎么着?将来能让你荣华富贵。”尹兆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四处望望,这卦棚真是四面漏雨,破的不能入眼,“要真的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个好点的棚子呢?”
“老朽已经七十年没有给人算过命了,今天,这个棚子是为了你重新翻出来的,破点儿就破点儿吧。”先生似乎并未将尹兆的讽言放在心上,而是真的一心一意要给他占上一卦,也不知所图为何,“小友,今天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就是,莫要给外人提起。”
“好好好……先生贵姓?”尹兆打心里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故而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睛,有些轻佻地问道。
“姓王。单名一个诩字。”鬼谷子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