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都不怕的人出现。不管你是谁,你坐拥着如何庞大的权利、财富、力量,一定都会有相应的软肋。只要我找好了机会,别说是你了,就算是神……也会跪倒在我的脚下,听从我的差遣。”
“你,你先放开公主殿下……”
“好让你身边的弓箭手们有机可乘吗?”那个年代,尚且还没有狙击手这样变态的职业出现,要想远程解决敌人,弓箭便是唯一的选择,“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如此近的射程里……你们就不怕伤到自己人吗?”
尹兆不屑地嗤笑了两声,偏过脑袋,将右手的长剑收入袖中。他抄起空出来的右手,朝公孙岚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一边凑到她耳边,催促道,“别傻站在这儿,快往前走。”
……
挟持人质,无疑是一场歹徒与警察之间的博弈。
由于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概念,我们姑且把孔彤一方看做警察……
光看现在的状况,尹兆已经被至少一百多支弓箭瞄准了,可谓是身陷敌窝,极度不利。要是一声令下,几百支弓箭一齐射过来,他就是再能挡也免不了被射成刺猬……可实际上呢?孔彤那边反而是身处不利的一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兆一步一步地朝升龙台上走过去,却没有别的办法,至于下令放箭……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这个人质,对于整个沛国来说,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若是一旦出现意外……他要怎么和公孙季交代呢?若非现在是紧急状况,单单是“手持兵戈以示王储”
这一条,便足以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在无数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尹兆有恃无恐地架着身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始终都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缓缓地步行穿过了所有的羽林军。
浩瀚的升龙台像画卷一样在眼前徐徐展开,上边早已经清扫一空,唯独摆着一张以月金石打造而成的王座——这本该是在成婚的典礼上要用到的,在新娘子走到升龙台之前,君王必须要坐在上边等。
不曾想,公孙季没能等来尹纤,却等来了一个面带诡笑的煞神。
————
公孙季不愧为一国之君,在自己大喜之日遭遇此等变故,竟然也不慌不忙,依旧是老神在在地端坐在升龙台的王座之上,面带桃花,微微含笑,眼看着尹兆将他的妹妹一步一步推到跟前来,却也不见怒意。
这种笑……落在旁人眼中,远比愤怒更可怕。
可尹兆此时却不是什么“旁人”,自从第二个人格觉醒后,他好像一下子解放了天性似的,变得疯疯癫癫,不受理智的约束。这样一个人是看不出规律来的,前一秒,他可以和你握手言和,但在下一秒,他完全有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就把你直接推下万丈悬崖,看着你绝望地落下去,站在悬崖上哈哈大笑。
“贤弟……这几天来,我可待你不薄啊。”公孙季单手托住脸,微微偏过脑袋,用调侃般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不满的,你可以提出来,或者……至少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场合。你在我大婚的日子闹,未免就有些……”
说到这儿时,他的脑中忽地划过一道明亮的电光,毫秒之内,那领先时代的大脑便已是飞速运作,将所有他能搜集到的信息全都过滤了一遍。当下,公孙季的眉宇之间终于闪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就连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也是消弭于无形。
眼见他的微表情发生变化,尹兆知道他定是料到了事情的原委,反倒笑了,“怎么……看你的样子,是猜到什么了?好好想想,我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就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人呢?”
“……”
“哈,想啊,继续想,你这人实在是太聪明……所以现在看到你一脸愁苦的样子,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贤弟,够了,你放开她罢。”公孙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尹兆身后虎视眈眈的士兵们下令道,“你们把箭都放下。”
士兵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但还是遵照沛君的命令,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哦?”尹兆微微一挑眉,颇有几分挑衅意味地问道,“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装好人?不觉得稍微迟了点儿吗?”
“既然贤弟是来讨说法的,冲我一个人来便是,何须连累无辜?”公孙季的双手往身后的仙衣中一藏,不多时,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点钢矛便从其中缓缓地显出身形来,“我现在说人不是我杀的,你必然也不信……贤弟你是个武人,鄙人不才,也习过几年武功,手底下见吧。”
“我若胜了,定会留贤弟你一命;我若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