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把东西一并都给我吧。”
“我从未向你‘承诺’过什么。”罗星那皱巴巴的脸上显示出愤怒的情绪,像一座休眠多时的火山,又有了爆发的温度,“非要说的话,是你逼迫我……对,用‘威胁’这个词,或许会更合适!”
“呼……”公孙智少有地叹了口气,眸光一闪,语气微微变得有些不耐烦,“事到如今,这些还重要吗?罗星……你已经被彻底解除了职位,不再具有任何权力,甚至也没有能力与我对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需要遵循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挑明了和你说吧……
是逼迫也好,是威胁也好,都无所谓,随你怎么说。你能说给谁听呢?这个小区,我特地考察过……里面都是些很普通的街坊四邻,普遍学历都不高,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党争失败,然后被下方至此的前高级官员吗?你甚至可以和别人说是我拿着枪,对着你的脑袋,逼你去研究那些东西……我都无所谓。即便你所言句句属实,也不会有人信你的。”
“但反过来看,如果你选择拿鸡蛋碰石头,和我硬抗到底,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现在,拜我所赐,组织内部对你的口风基本上就是开除党籍、解除职位,让你赋闲在家,还能每个月拿一笔足够生活的费用……就这样退休养老,貌似也不错吧?”公孙智变换了一下坐姿,虽然他的面孔很稚嫩,但不知怎的,从他的笑容中,罗星看出了一种肉食者的卑劣和威势,“你也知道,口风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改变的。”
“你是觉得自己的罪责不够重吗?还是你觉得我是没有办法追究你的责任,才将你下放至此?”
“想想吧……一个为国忠贞的老干部,晚节不保、鬼迷心窍,向外境人员出售机密资料,最后东窗事发,遭到了中央严厉的惩处……这样爆炸性的新闻,媒体一定很感兴趣吧?现在的自媒体如此发达,只要我稍微给出那么一点……点信息,就会有人蜂拥而上,将你所有的隐私全都扒出来,这其中,也会包括你那个仍然在国企上班的儿子,以及正在筹备出国的孙子。”
“你自己社会性死亡也就罢了……还要带着子孙后代,未免太过不厚道了吧?”
谁都有弱点的。
公孙智一直坚信这一点,倒不如说……他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这一条基本原则在操作。
果不其然,一提到自己儿子孙子的未来,这个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老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焉了下来,就连原本笔直的脊背也开始佝偻。他像是在一瞬间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神色一滞,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要我做的‘滴液’……我已经完成了,就放在那座实验室里。其中的化学成分按照你提出来的建议改过了,按你的要求,剂量也加大了许多,可溶于水。这就是这个月产出的最后一份,你自己去取就是……何必要来这里羞辱我?”
“我很高兴,你终于开始有了配合我的意向。”公孙智笑眯眯地说道,“但你依旧是在和我打马虎眼。”
“滴液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我看过你当时给的设计蓝图和整体计划书,长期服用滴液,只能增加诱发目标人物患上脑炎,进而产生神经性幻觉和癫痫的概率而已。从病理上说,这是一个长期的、慢性的过程,与我所需求的不符。”
“应该还有一幅配套使用的耳机,内载着一段具有特殊波频的白噪声,以及一段快速诱发癫痫症的闪光点阵视频才对。”公孙智微笑着伸出手,向罗星凌空比划了两下,淡淡地说道,“交出来吧,给我们彼此之间都留点面子。”
罗星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他似乎是没想到,在层层机构的堆叠之后,公孙智依旧能如此清晰地掌握他拼了老命想隐藏的东西。
他不能这么做。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这一点,不光你清楚,我也很清楚。”博弈到这个地步,罗星已经被逼出了他所有的底牌,只得亮明身份,殊死一搏,以求能够破釜沉舟,“先前,你不杀我,是因为你还用得着我。可现在,一旦你不再需要我了……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一条路。小子,别跟我说什么花里胡哨的,我太了解你这个人了……”
“就算被你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我也有自己的情报网,也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一些事……你已经开始了不是吗?那个来去有如鬼魅的黑衣人……从有记录以来,他已经‘造访’了七位现在或是曾经身居高位的官员,这些被他造访过的人无一例外都疯了,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那种疯……他们是被活活折磨成这样的!”
说到这个诡异的黑衣人,罗星的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如果不是你在清理异党……又有谁能有如此的本领,出入政府机要官员的家邸如入无人之境?!只要我交出你说的那些东西,怕是会沦落得和他们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