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傅承渊站在福楼观望,看的方向恰好便是钦天监所在。
福楼高而寒,临近傍晚,凛凛北风。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问道。
身后有人应道:“一月之前,魏央的确与诸葛伯昭会过一面,至于谈了什么,这个就……”
“想不到诸葛此番竟会同他联手,还真是心狠啊。”
傅承渊叹了口气,“那些快死的老家伙见不得光,连半分气息都不敢露出来,只能用外面的活人做些算计。想来,他们不日便要回来了。”
“需要小的半路动手吗?”
“动手?那女娃得了诸葛伯昭的冥刀真传,又自幼在天牢学艺,一身本事。宗师之下,又有几人能拿下她?”
“他们此行必走水路,小的可以在江上动手。”
“这等无谓的伤亡没有必要。”傅承渊想了想,然后道:“而且,诸葛伯昭也不一定真的就站在他那一边。”
“这样,备上厚礼,本辅亲自去一趟七顾斋,拜会一下诸葛家的那些老家伙。”
“是。”
……
北凉州,擎苍雪山,山腹。
两道身影相互扶持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
这里的天黑的更快,日头眨眼便看不到了,只有高山遮挡的阴影,以及从远处出来的凛冽寒风。
风里带了雪粒子,打在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孟岸脸色苍白的可怕,但仍是扶住了身旁的那人,即便双眼被风吹的有些撑不开了,但还是努力睁大,辨别着方向。
因为身边的人看不见,此时在谷中风大,只靠听当然不能做什么。
“撑住啊一定要,咱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孟岸低咳几声,艰难开口。
身旁的焦瓒只是用头碰了碰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本来在地宫里,两人虚弱脱力,他是没受什么伤的。但因为地宫崩塌,湖水倒灌的时候,他为了救助伤势颇重的孟岸而被石柱砸到,伤了内腑,这才愈加虚弱。
而且,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他们来了。”焦瓒低声道。
风声之中,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衣袂的嘶响,以及暗藏的杀气。
孟岸将断剑握了,扶着焦瓒到了背风的地方,从怀里取了个瓷瓶,一股脑将里面的丹药吃了。
“你疯了!”焦瓒匆忙去打落,但打掉的只有空瓶。
“现在都这样了,活不活的,就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了。”孟岸咳嗽几声,吐出几团黑血。
他用脚踢了雪过去盖上,小心看了眼一旁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人在江湖小心鼠辈,可咱倒好,反倒是让雪女宫算计了,真他吗的。”
孟岸搓了搓手,看着从风中渐近的几道身影,笑了笑,“这些娘们儿,大爷我是真看不惯啊。”
焦瓒也跟着咧了咧嘴,将腰上的绳剑解了,“风流才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可咱爷们儿不能死在女人的手里。”
孟岸看他一眼,一笑之后,脸色便冷下去。
他握紧手中的断剑,大喝一声,便冲进了狂风之中。
喝骂与怒吼交织在兵器的铿锵声中,焦瓒提了口真气,嘶吼一声同样冲了过去。
……
练剑者,剑心通明,剑意凛然,百折不挠。
唯有诚与人,方可诚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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