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海这个名字,已经有些久远了。
并不漫长的时日,却仿佛过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让一个人从手无缚鸡之力成长到先天绝顶的武道高手;久到让一个偏远郡城的小捕快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锦衣千户;久到一个人的名字,从太多人的记忆中褪色。
包括原本应该记得很清楚,可后来渐渐疏忽了的这个人。
魏央看着眼前脸色攸然一变的那人,莫名笑了笑,“本督倒是好奇,他从小教了你些什么?”
听了这话,本来下意识思虑些什么的顾小年一下愣住,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外面的风有些大了,日头上升,正是一天高挂的时候。
顾小年的眼底出现了几分迷茫,因为他发现自己好似并没有多少关于儿时的记忆。
或许是并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所以一切便都未曾记下。
也可能是真的忘记了。
他抬手,慢慢抚开眉头。
“他......”顾小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没教过我什么。”
魏央目光闪了闪,如果顾小年抬头与他对视,便会发现不知何时,魏千岁的眸光里竟然流动着漆黑的光泽,仿佛是笼罩的黑夜,极易让人沉浸而又挣脱不出来。
只是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反而乐意深陷其中。
顾小年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抚着眉心,这是头昏时的下意识举动,觉得不舒服了,想要用手来蹭一蹭。
“没教过你习字吗?”魏央问道。
“没,没有。”
“那你怎么会认字?私塾的教习先生,还是谁?”
“是,是方叔?”顾小年一只手扶在了额上,眉头紧皱,“不对,是我哥,是我哥教我习字。”
魏央有些惊讶,阴翳的脸上即便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仍是露出了惊讶。
“顾昀?”
“是。”
“他还教过你什么?”
“他......他还教我读书。”
“顾昀给过你什么?”
“他给我好吃的,吃饭的时候总是把肉给我。”
“……”
魏央舔了舔唇角,桌下的双手轻轻托到石桌上,肉眼可见的漆黑纹络弥散开来,如同蛛网,蔓延在了整个桌底。
“顾山海呢?”
“他死了啊。”
“谁告诉你的?”
“赵熙年。”
“他,给过你什么?”
魏央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一刻,四下的风好像都止息了,静的可怖。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有一种晦涩滞缓。
顾小年的脸上露出几分挣扎,他仍是没有抬眼来看,抚着额头的手上有几分用力,骨节分明更显苍白。
就如当年他的脸色一样,虚弱的苍白。
“他给过你什么?”魏央缓声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蛊惑,如同一个漩涡,让人渐渐向里迷失。
“他......给了我武功秘籍和书信。”
即便顾小年的话语有些磕磕绊绊,魏央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他喉间咽了咽,而后轻声道:“是什么秘籍?”
“休命刀的详解。”
“嗯?”魏央一下皱眉。
他是当朝千岁,司礼监大太监,执掌厂卫,世上少有能瞒过他的事情,而想要知道的东西往往很快便会呈到眼前,说是耳目遍布天下也毫不为过。
但总会有些疏漏,总会有为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
情报中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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