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如常,童心亚习惯性的淡淡一笑,眼睛月牙儿一般弯起,用同样淡淡的口吻说:“下次再出去疯,记得事先立好遗嘱,别忘了受益人写上我的名字。”
“这么诅咒自己的丈夫,你还真是恶毒。”见她连遗嘱的字眼都说了出来,苏亦这下真怒了。可恶的是,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诅咒。他看着她,耸起眉头,声音有些发狠,“我跟谁出去疯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童心亚,你应该知道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作为我苏亦的女人如果这么爱吃醋,啧啧……”他顿了顿,“可是会短命的。”
童心亚唇角一提,像是听了多少可笑的话,无谓地摊摊手,“你的新人旧人有多少,我并不清楚,我也并不关心。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分母。争风吃醋这样的事也要分人分事,而且我平生最不爱吃的,就是醋。你想太多了。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对我要求太多。下一次帮忙送东西这种小事不要再找我,你找我也不会再来。这是最后一次。”
“新人旧人?”苏亦一脸不明深意的表情,笑看着她,“说明你还是看了。你也很在意。”
童心亚拧着眉,看着他自恋又自大的样子,歪了下头,“我确实是很在意。我怕万一哪天你再出去疯,小命不保,你遗嘱还没立,我岂不亏大了。”
“童心亚,”苏亦看着她,面上冷静,眼中却已经升腾起一股怒气,“你何不干脆承认你嫁给我就是为了我的钱财!”
“我一直都承认。”童心亚看着他,浅浅的笑意却未及眼底,“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无非两种原因,要么是因为爱情,要么是因为物质。”
苏亦一脸的意味,“那你觉得你嫁给我是为什么?”
“我们之间嘛,”心亚清亮的眸子一晃,几乎都没有思考,“当然不是爱情。”
“你拿婚姻当什么?”她那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苏亦,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怒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童心亚看着他,面色如常,“易燥易怒,可不像你。”
苏亦黑眸似潭水,深不见底,“童心亚,告诉我,这三年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想了想,童心亚从门口返身,走到他跟前,“说实话,最近还真是时常想起这三年的婚姻生活,细细一想,我只觉得这三年十分无聊,甚至接近于无耻。但是又一想,我这种清贫家庭出身的人,能过上如今这种富贵奢华的生活,也挺满足。”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耻的。
互不干涉私生活,彼此独立不捆绑。是当初定下的口头协议。一直以来,两人间维系着这种互惠互利的相处模式,相安无事维持了三年。可现在,他居然拿两人之间的关系来做文章找茬,她实在没耐心陪他玩文字游戏,也没精力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说得淡然,无波无涟漪。苏亦却猛然坐起,浑然不觉间牵引到吊着石膏的左腿,疼得他立刻倒吸气,想要再次逼问的话,生生被痛感逼了回去。
童心亚看他反应过激,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苏先生,不要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来指责我!难道这段婚姻对你来说,真这么重要吗?完全没有吧!你有必要那么激动吗?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另外,想想你那年纪轻轻就已经命丧黄泉的情儿,你还活着,就该知足。不过同为女人,我还真是同情她,你这样独活下来却丝毫不见内疚,也许你都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你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有什么好,她赔上一命也太不值当了。”
“说这么恶毒的话,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苏亦瞪着她,似乎要用眼里的怒火灼烧她。
童心亚站起来,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养着吧。”
这一句,算是仁至义尽的好话。
见他瞪着自己,她也不为所动,“我在这里,对你养伤不利。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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