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挨了骂。
江行彻今天脾气差到极点。
总裁办没人敢说,但几乎人人都在猜测,是不是跟昨晚有关。
毕竟昨晚那节目那场battle实在太火,各大平台疯狂推送,一个人想不看到也难。
尤其是在看到,那个话题度最高,在台上工装裤超短t,剪短了头发的女人是谁是。
博恒的人,尤其是总裁办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奚时,即使没见过面,也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的事迹。
跟江行彻有娃娃亲的b市陈家夫妇的侄女,以江行彻未婚妻自居,浑身上下除了脸以外找不出来任何别的优点,就像琼瑶剧里早已不流行的如今人人喊打的女主角人设,怯懦柔弱,卑微愚蠢。
所以上至世家圈子,下至博恒的员工,都觉得那样的女人,是配不上江氏总裁的。
所以当听说江行彻退婚时,大家都暗地里议论了好一阵,两个已故老人上个世纪定下的娃娃亲,俗称封建残留,难道还能作数吗?
后来又听说原来陈家当年把孩子抱错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千金时,这似乎更是为了这出两个老人当年定下的封建亲事增添了几分戏剧性。
没有人有闲工夫去关心那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被赶出陈家后过得怎么样,想来肯定很惨就是了。
直到前些日子,渐渐有声音说好像在一个选秀节目上看到了熟脸。
只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人在意罢了。
然后一直到昨晚,铺天盖地的推送和转发,实在让人看不到也难。
卑微怯懦,从前为了讨好江行彻,连总裁办的员工都可以随便支使她的女人,和玩嘻哈的地下rapper一起,站在台上说rap。
穿成所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说rap。
所有人看了照片视频后,才发现原来不止有脸,从前那些土到掉渣的长裙掩盖下,真实身材到底有多好。
她rap词里清楚明白地说了,她的名字叫奚时,不管什么风格都是最美的样子。
再然后,就是今天压抑到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之前的总裁办了。
没有人不怕死会去问江行彻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
“上个季度就已经说过了□□的方案不可行,现在你竟然还忙着招标,让你领薪水是给你做慈善吗?”
江行彻把手里看了一半的计划书甩在办公桌上。
“是是是。”中年男人低头诺诺地应着,额上已是一层冷汗。
他拿回被江行彻甩在桌上的计划书,以存在感最低的方式退出总裁办公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忍不住扶住墙,浑身上下是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办公室里,江行彻坐在椅子上,出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揉了揉酸痛的眉骨。
然而一闭眼,眼前就是她昨晚的样子。
头发,妆容,眼神。
甚至是雪白的肩颈,腰腹,以及胸前诱人的弧度。
每一寸皮肤,他都曾抚摸过。
江行彻紧咬牙。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生气,他快要气疯了,因为他想把对准她的摄像机镜头都砸碎,想要所有在弹幕刷舔屏的人都闭上眼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从来跟在他身后不说话的女人,竟然有一天会去玩嘻哈说rap,也从来没想过,小鹿一般的漂亮眼睛里,光芒也可以如此坚定。
那个眼神,和在那个酒会上,她转身离去的眼神并不相同,可是却同样压得人快要疯了。
江行彻目光突然移向办公桌笔筒里的一只钢笔。
他有很多笔,有些拿出去甚至可以抵得上一辆车,那支笔在其中显得极为不起眼。
他很少用,却一直放着,齐周好几次看这笔已经旧了,问要不要换掉。
江行彻记得这事奚时送给他的。
奚时成绩并不太好,即便用功到极点,在高手云集的重点中学也只能徘徊在中游,有一次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终于考到年级前一百,学校发了奖金,陈家夫妇平时并不怎么给她零花,她就用奖金买了这支笔送给他当二十岁生日礼物。
他二十岁生日那天收到的东西不尽名贵,甚至包括一架可以飞洲际的大型湾流,这支笔在里面要不多起眼,就有多不起眼。
江行彻伸手拿起那支已经些微褪漆的笔。
耳边是那天晚上,她一个字一个字说过的话。
她说不爱了。
她说奚时不爱江行彻了。
江行彻端详着手中的笔,看着,然后在毫无预兆的一瞬,突然把那支笔摔在地上。
笔帽立马弹开,笔身四分五裂。
他大口喘着气,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笔,它们像是什么尖锐的刺激物,刺激得人猛然清醒。
江行彻猛然起身,一个一个去捡那些分裂的零件。
他半跪在地,试图把每一个零件都拼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