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僧人多有冒犯,还望多加海涵……”
叶宇和善还礼,轻声问道:“大师,这寺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弟子方才在山腰处,遇到三名黑衣人。”
“哦?那不知叶施主可有受伤?”
智远方丈此刻倒不是在意这三名贼人,而是关心起来叶宇的人身安全,这让追击贼人的一众寺僧觉得愕然。
“有劳大师关心,多亏弟子的随从武艺高强,才免受无故伤害。只是弟子不明,佛门乃清修之地,这伙贼人为何……”
智远方丈口中念了一句佛偈,随即道:“叶施主,请随我来。”
“大师请!”
随后叶宇就跟着智远方丈回到了菩提寺,而剩下的一众寺僧则继续追捕。
菩提寺的藏经阁中,叶宇与智远方丈相对而坐,灯火通明的藏经阁里,各个阁架上都摆满了佛门典籍。
“叶大人深通佛理,一定听说过《维摩诘经》……”
在这僻静之所,智远方丈直接道出了叶宇的身份。
昨日叶宇写出那副对联之时,智远方丈就已经猜到了叶宇的身份。
叶宇用左手执笔书写,其实就是为了避免别人认出字体,毕竟当初京城临安的宋金对决,是一件天下共知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有意藏拙,就更能显现出其中不凡。正如昨日智慧方丈说的那样,能够以左手字体达到大家风范,恐怕也是极为少见。
智远方丈一生观人无数,又岂能猜不出叶宇的身份?
也正因为他知道叶宇的身份,才不会相信叶宇偷盗经书。
相对于经书而言,他更在乎的是叶宇的人身安全。
毕竟如今叶宇是以代天巡狩的身份来到菩提寺,若是在此地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身为方丈可是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叶宇听着这经书的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当年为了应对金国的八大山人,这佛理经文也是看了不少。
“此经书弟子略有涉猎,那是佛门大乘佛法,相传是是居士维摩诘,通过与文殊师利等人共论佛法,阐扬大乘般若性空的思想……”
智远方丈微微颔首,称赞道:“叶大人博古通今果然名不虚传,此经书乃是佛家经典,然此书遗落丢失已经罕有人知!”
“大师过誉了,弟子之所以略有耳闻,是因当初与济颠圣僧有过一面之缘,倒是听他说过此事……”
“原来如此,看来叶大人与我佛门缘分不浅!”
叶宇心说我不仅与佛门缘分不浅,与道家也是渊源甚深,殊不知自己的武学师傅,就是全真道教的掌教。
叶宇的心中所想,智远方丈自然不知,他微微叹了口气道:“《维摩诘经》自从秦朝译文之后,此后便失传几百年,到了唐朝的高僧玄奘,又重新译文了此经书的残片……”
“但唐朝末年生灵涂炭,战火连绵百余年,我等修佛之人也不能幸免此难,故此这《维摩诘经》就在此失传!”
“依大师所言,贵寺的藏经阁里就藏有《维摩诘经》,而今夜盗窃之人,就是为了盗取这本经书?”
智远方丈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群贼人就是为经书而来……”
叶宇此刻才知道,那个刘瑛借宿菩提寺是假,为了盗取寺中《维摩诘经》才是真。
而之所以白天相邀游览,接着又将他骗进了曹员外家,其实无外乎试想支开他这个多事之人。
明日就是兰亭盛会,今夜已有不少香客借宿在了菩提寺。因此这种人多杂乱之际,正适合乱中寻找时机偷取经书。
不过让叶宇感到懊恼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刘瑛是女人。
而他之所以选择放过这个刘瑛,除了那个轻薄之举外,主要还是不想多生事端。
寺庙的恩怨应有寺庙解决,他这个身份存在于此,还是少掺合为好。
见智远方丈神情平淡,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叶宇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弟子见大师平静如常,难道就不为丢失经书而懊悔?”
“呵呵!老衲乃是出家之人,得与失不过一念之间,没有失去,又谈何得到?再说能够记得此经书,也定是专研佛理之人,此书若能度化一人,又何乐而不为?”
叶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弟子受教了!”
“阿弥陀佛,叶大人不必过谦。此次浙东之行,还望大人能够拨开浙东的层层迷障……”
“哦?还请大师赐教!”对于智远方丈的话外之音,叶宇自然是听得出来。
智远方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枯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叹了口气道:“老衲乃是出家之人,红尘之事还是由红尘之人担待为好……”
叶宇闻听初是一愣,随即恍然笑了:“多谢大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