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的追捧,指不定还比不上她貌美呢。
她在马车里面小声嘀咕,没看到外头的侍女听到她声音,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提这狭路相逢遇到的糟心事,游慕橦带着自己亲手折的竹笋,先是去了趟游家。
游慕橦冬天里害冷,除了小侄子满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剩下就一直再没过来,这会儿见着游张氏,一时间就开心的很。
游张氏看见她也是又惊讶又开心。
游慕橦先是过去游老夫人那边说见一见,只是游老夫人上了年纪精神头不好,这会儿正睡着,她也没让人打扰,就将提前分好的竹笋往各房送了,礼貌性在几个叔伯那里转了一圈,便和游张氏回了自家三房。
两人进到房间,游张氏将人上下打量了一回,没忍住说道:“瘦了些。”
游慕橦:“……”
游慕橦瞅着游张氏倒是没什么变化,见母亲这么说了一句眼眶就有些发红的样子,连忙道:“娘又不是不知道,儿一到冬天就是这样子,今年还算好的了。”
——今年确实比往年更好一些。
毕竟在游家的时候,冬天里她也是要天天过来游张氏这里请安,三天又要去一趟游老夫人那里,哪像在文府,文昭明平时不怎么在家,家里就她一个主子,一冬天碳火就没断过,除非必要甚至连房门都没踏出去过几次。
相比较而言,可不是就比在家里时轻松多了。
游张氏听她这么说,一时无语。
选择性的略过了这个话题,母女两人说了会儿私房话,游慕橦将她带过来的竹笋让立春拿过来,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些春笋可是儿前几日亲自摘的,新鲜的很呢。”
游张氏含笑听她显摆,末了问道:“在哪里摘的?”
游慕橦便兴致勃勃说了文昭明带她去庄子上的事,顺便有提了两句黑旋风:“黑旋风生的威武,儿看了心里欢喜,夫君就说不然将它带回家里算了。”
说到这里,她顺口就又提了他们可能要乔迁的事:“只是家里地方不大,黑旋风就算带过来,没有地方养反而不美,正好城东这边有座官家赐下来的少傅府,比那边大了许多,我们就商量着,想挑个好日子搬到这边,还离着我们家里更近呢。”
游张氏只听她这个“家里”那个“家里”的,猛的一听都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能从她的表情语气中听出来她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不错。
且见文昭明因着自家崽崽想要养狗,就要搬到这边,就能看出来他是有将自家娇娇放在心上的。
游张氏听着游慕橦小嘴叭叭叭的说着这个冬天发生的事,心里一时也是十足欣慰,至于说两人要搬到城东,这游张氏更是乐见其成。
说了一会儿自己的事,游慕橦喝了口水,才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看向游张氏,撒娇似得说道:“娘只听我说,还没说家里近来如何呢?”
游张氏眼神微微眯了一下,却具体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道:“家里能有什么事呀?都好着呢。”
她笑了一句,不想和游慕橦说这个话题,就随口道:“不说这个——我见你在门口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事?”
游慕橦也是确实有些被路上那个娘子给膈应到,这会儿游张氏一提,她瞬间注意力就果真如游张氏所愿转移开了,然后巴拉巴拉说了路上的事。
“是遇见了些事。也不知道哪家出来的一个年轻娘子,儿看着眼生,排场没怎么收敛,人也是轻狂的很,在前头巷子里遇着了,没头没尾的嘴里就不干不净,差点儿将立冬都气哭了。”
游慕橦说的时候也没多想,就随口那么抱怨了一下。
谁知道等她说完,游张氏脸色就有些不大对。
游慕橦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娘可是知道那是谁家的?”
游张氏脸色变了那么一下,很快又稳住了,闻言若无其事的笑笑:“许是哪家的偏房罢。”
她说着,不觉冷笑了一下:“这些人惯常是些眼皮子浅的,稍微得势就轻狂的很。”
游慕橦:“……”
游慕橦瞅着游张氏那表情,心里禁不住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握住了游张氏的手,柔声道:“娘别气了,你也知道她本来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为她生气不值当。”
游张氏哽了一下,瞪了游慕橦一下,嘴硬道:“哪个为她生气了?”
游慕橦被瞪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娘没生气,那是儿看错了。”
小姑娘本来生的好看,这样乖乖巧巧的撒着娇,笑的又甜又软的样子,哪个狠心肠的能忍得住?
最起码游张氏不能。
她当下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游慕橦见她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也没敢继续这个话题,东拉西扯的和游张氏说了一会儿闲话。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就到了饭点儿。
游慕橦早上本来出发的就不是很早,路上又很是耽搁了一会儿,再过来和游张氏唠了会儿嗑,时间可不就很快过去了。
因着早上来还没见过游老夫人,午饭时她就和游张氏一起去了正院那边。
游老夫人对几个孙女儿也是真心喜爱,好久没见游慕橦可是想的很,这会儿见着人直接拉着她的手心肝肉儿的就喊了起来。
其他几个夫人一同在旁边配合着说笑了一会儿,游慕橦又学了一同在庄子上拔竹笋的事,听的游老夫人也是非常开心。
老人家看着子孙们幸幸福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吃饭时也特意让游慕橦坐在了她跟前,气氛就好的很。
吃完饭游慕橦就打算回了,临走时想起来今儿个还没看见她那才几个月的小侄子小侄女,当下就笑眯眯转头问游张氏:“二嫂嫂最近可好,我今儿个还没看见她呢。”
游张氏:“……”
游张氏没忍住就叹了口气。
今天刻意略过了大半天,到底没能将这事儿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