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仔细去看那面墙壁。
入眼的全是白色,但这墙面好像有点凹凸不平?!
“是虫子。”古昱替我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别扭,墙面是白色的倒没什么,连地面都是白色,整条走廊不见门和窗,像一个白色长方型格子,着实有些怪异。
现在看清了,才知道有无数小白虫铺满了整条走廊,数量之多,已经层层相叠,所以才会给人墙面凹凸不平的感觉。
“那边。”怪物新娘伸手指着走廊上一块略微凹陷的墙面说,看形状那地方应该是扇门。
但虫子的数量太多,几乎将门板四周的空间填平,古昱掷出一枚空气弹,弹开了那个位置的虫子。
虫子像白色的浪花,门的轮廓露出来,这些虫子显然不啃木头,那扇门板真的非常干净,仿佛这门每天都有保洁擦拭,上面贴着的财务室挂牌依旧如新。
然而在门口,虫子退开的地方,地上有一具散落的白骨,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所有组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血肉了。
就是让一群丧尸聚餐,都不可能啃得这么干净,我们心知肚明,这具白骨就是阿卡,它已经葬身虫口。
因为阿卡的骨头非常好认,它有一半是野兽,兽骨与人骨不同,两种骨头参杂在一起,这无疑就是半兽人阿卡。
它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口,那它来海洋馆的目的,一定就在门后。
古昱为我们开道,站在财务室的门口,怪物新娘说,阿卡本来就是死人,它没有痛觉,所以感受不到被虫子噬咬的痛苦,既然迟早会化为白骨,现在这样也许更好。
我承认不管怎么死,阿卡早晚会彻底死透,但它死前肯定有遗憾,而我猜这个遗憾就在财务室。
古昱推开门,屋里立刻钻出一股腐臭味,我们快速进屋又立刻关上门,没放白虫进来。
屋里摆着两张办公桌,桌上的电脑显示器掉到了地上,还有一些文件、笔和其他杂物,也被弄得乱七八遭,好像有人在这个房间里打过一架。
在靠窗的高背办公椅上,古昱发现了一具干尸,尸体被电线绑在椅子上,手腕上有一个深可见骨的牙印。
长发、职业套裙、黑色高跟鞋,这些细节都在告诉我们,这具干尸是女性。
阿卡来海洋馆,就是为了她吗?她是谁?是阿卡把她绑在这里的?
这些问题似乎不需要问当事人,事实的真相显而易见,女人被咬伤,变异成了丧尸,阿卡在一番搏斗后制服了她,把她绑在这里。
为什么是绑,不是杀,因为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亲密到即使女人变成丧尸,阿卡也不忍心杀她。
还在回到兰卡的时候偷偷过来看她,也许它心里怀着一线希望,或者说是奢望——她可能还活着。
长久无法进食的丧尸,又没有捕食同类,最终耗进‘电量’而死,在我看来,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她可能从没吃过人,没伤害过自己在乎的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她只是一个人孤独地、缓慢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结局听起来可悲,但相对而言,也算是种幸运,起码阿卡回来看她了,虽然仅一门之隔,他们已经天人永别,可终归算是‘死同穴’。
古昱将两人的尸骨带到海洋馆外,阿卡是被虫子吃了,这些虫子并不具有智商,它等于是变相自杀,也可以说是殉情。
古昱在女人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张照片,怪物新娘证实,照片里的阳光壮男就是阿卡。
古昱把两人合葬在一棵树下,没有墓碑和封土,希望他们能在这座美丽的小岛上平静长眠。
“走吧,咱们想别的办法离开。”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岛上的资源都被海盗洗劫一空,尤其是燃油,海盗的船需要大量的燃料,他们没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油的地方,加油站全都空了。
古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带我们瞬移回海边,还没等他告诉我究竟想到什么办法离开,我们就发现推到沙滩上的快艇不见了。
有粉红骷髅看着快艇,按说不应该被海浪冲回海里,而且就算冲回海里,也不可能带着粉红骷髅一起飘走,它的主人还在岛上,要走也得打声招呼不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适合玩失踪么。”我嘀咕着,望向无边的大海,一丁点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怪物新娘说:“咱们放心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