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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意识到这声音不是从庙里传出来的,而是从我下方传来的,我和米家乐他们坐在半空,空气梯是透明的,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一切。
在我正下方的地上,一个地洞的里面,伸出了一颗脑袋,正仰面朝天对着我,即便看不清细节,我也认得那颗脑袋,是那个司机大叔。
他果然被抓到地洞里了吗?
不,他失踪有好一会儿了,而且是在地洞出现前,假如他也是被地洞里的死孩子抓走的,那洞口应该在我们视线之外的地方。
当然,或许他半路逃脱了,地下的洞道又错综复杂,他迷了路,绕了半天才找回来。
只是,我还有另外一个猜测,这时米家乐也发现了下面的司机大叔,他朝地洞里叫了起来:“庭哥?你、你受伤了?”
庭哥这个称呼我听万小姐说过,当时以为这是她对聂哲的称呼,后来知道了聂哲的全名,也没功夫琢磨庭哥是谁。
原来是司机大叔,我记得他姓戚,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是萍水相逢,却也不能见死不救,除非是救不了的。
古昱拿着瞬移蛋,我要救人只能跳下去,这种高度米家乐下去会摔死,尽管我看得出他很想这么做,但幸好他没有失去理智。
“桑柔?”米家乐接过我递给他的婴儿,瞪着我的眼神既惊讶又充满钦佩。
“别别别,你这么瞪我,我很不安,弄得我好像是董存瑞似的。”
“你是最棒的丧尸!”米家乐搂着婴儿,冲我竖起大拇指。
“NO,世界很大,你应该去看看,还有更棒的丧尸。”我说完便笑着跳下空气梯。
让我不顾受伤跳下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感知到司机大叔的脑波仍在活动,这至少说明他还没死,也没变成丧尸。
地上的一个个洞口,像月球表面的陨坑,又像是尸体上烂出的洞,万幸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司机大叔的眼睛亮了亮,像是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我在半空保持着平衡,避免落地时头或者要害先着地。
虽说这样直接跳下来我肯定会受伤,但只要身体的要害不先着地,我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恢复。
着地时我整个人正面趴着,用胳膊护住了脸,如果蹦极算是极限运动,那直接不绑绳子跳下来算什么呢?
我自误自乐地想着,尽管不去关注全身传来的疼痛,小臂和膝盖处的骨头有骨裂伤,但我没有翻身背对大地。
我知道地下的东西随时准备好要偷袭我,我不能将后背交给敌人,司机大叔的地洞在离我大概一尺远的地方。
我忍着痛伸出胳膊,让他抓住我的手,可是他看着我,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显然他的手伸不出来了。
他看我眼神十分复杂,好像又想让我救他,又不想让我救他,人本来就是矛盾的,我向前爬了半尺,深吸两口气,用双手去抓他的肩膀。
他所在的洞只能容纳他一个人,只在前胸后背的地方有点空间,但绝对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我抓住他双肩的衣服,用力将他往外拖,刚拖了几厘米,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相反的力量,在将他往洞内拉。
他手脚不能动弹,这力量肯定不是他发出来的,我心说果然呀,司机大叔只是个诱饵,下面的东西是想把我引过来。
这种事不是事先想到就可以避免的,所以跳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于是在感知到那股力量的同时,更加大了力度,恢复中的骨骼和软组织还很痛,但我管不了那些了,只知道不能让下面的东西得逞。
这一次下面的拉力比我救黄榕的时候强了至少三倍,司机大叔的表情从痛苦变得狰狞,他又用那种仿佛是从气管里挤出的抽气声对我说:“放…手……”
“腿没了你还能活,我放手你就完了!”我咬着牙,感觉额头上青筋爆鼓,也许是肾上腺激素在起作用,如果我的身体还会分泌这种东西的话,总之我完全忽略了肢体的疼痛,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麻蛋~
我用双腿蹬住洞口借力,感觉司机大叔的肩部往外移了一段,我赶紧瞄准位置将手掌插进他腋窝下。
光抓衣服根本使不出全力,卡住腋窝就不同了,我猛地一使劲,只听到他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然后下面的力量便消失了。
我顺利将司机大叔拖出了洞外,只是他的双手和双腿都血淋淋的,双手和双脚被生生撕掉了。
米家乐大叫一声,从空气梯上跳下来,我心中一惊,刚刚才说他冷静,现在就发起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