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大吼一声,追了过去!
我牙关紧咬,背后背着麻袋,单腿往村子所在的方向蹦,心里气恼极了,想要把不能动弹的左腿直接砍了。
“牛大哥,我平日里和你无冤无仇,你一道关键时候就这般害我,真当我治不了你!”我低声说,手猛地往坐大腿上拍了一下。
没有回应,一路也就五六里路,没了一条大腿,让我感到格外艰难。
谁会没事单腿在地形崎岖的位置蹦跶,突然右脚落地不稳,我从小坡上摔下去,脑袋撞在麻袋上,磕出了血。
快速从地上爬起,我恶狠狠大骂,无奈现在就算是把牛大哥祖坟上骂出青烟来,也没办法保证二爷爷能逃过黑瞎子的追赶。
我继续往村口蹦,路上正遇到牛大哥的弟弟牛原。
“杨东旭哥,你这是怎么了?”他看我头破血流,跑过来扶着我。
“看到你们牛家人我就来气!”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往村里跳。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我了。
牛原以前都不怎么在村子里,过了十三岁就被牛大哥送到镇上一个五金店当学徒,想着他背后背着半人高的包裹,我扭头问:“你回来做什么?”
他一愣,脸上挤出笑容:“大姐让我回来摆渡,当学徒赚不到钱。”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二爷爷虽然跟我说过,千万不能跟旁人说起牛大哥父亲的行为,但现在河里已经不是牛大哥父亲做主,牛家人已经没有了在河里顺风顺水的优势,牛原如果也想当摆渡的,肯定讨不到好。
“别这么干,你不行。”我沉声说,随即加快脚下的动作。
我不知道牛原听到我说的那句“你不行”之后是什么反应,不过我回到家里之后,小半天功夫,都没看到他从家门口经过。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捏着大腿,心里焦急如焚,想要去找二爷爷,无奈大腿一直没反应。
无论是好话,还是歹话,我都说禁了,牛大哥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
突然,我想到了田敏,或许她能有什么办法。
屋里妮儿还睡着,我放心不下把尸骨直接丢在家里,便用绳子把麻袋绑在背后,跳着到了村卫生所。
田敏此时正在照料病人,我进去之后坐在门旁边的板凳上,她看到我额头上绑着绷带,神色有些惊讶。
“杨东旭,你这是怎么了?”她拿着酒精和绷带过来,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额头上的伤不碍事,主要是大腿,我感觉不到它了。”
说着,我锤了几下左腿,力气不小。
她拦住我的手,搭在我的手脉上,不多时面色便变得有些凝重。
“你的左腿,上半部分没有任何问题。”她的手一路顺着下去,在膝盖的位置停下:“从这里开始血气不顺,如果不尽快处理,很容易出现坏死。”
听到这话,我心中气恼,敢情好,牛大哥还藏着这一手,想要废了我的一条腿!
也不等我多问,田敏起身拿来针灸包,点燃酒精炉子,将一根手指长的银针在上头烧了几个来回,修长的手指在我左小腿上掐定位置,拿针的手毫不迟疑地扎在左小腿上。
很快,我小腿上就扎满了银针,她抬头看向我,低声说:“这最后一针,会有一点疼,你忍着。”
我点了点头,只希望她的针灸能够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