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多井川以庄内川与上流的龙泉寺川在清洲城前端的五条川汇合而闻名。如今两岸河堤边的水田已被洪水浸灌变成了河床。与清洲相连的桥梁已被冲毁。
“该死!桥梁一断,便无法引诱信长来这。”
柴田胜家拍着脑袋咒骂着。
久攻不下名冢砦的柴田早已带兵前往上游歇息。正在发起进攻的是林美作,他受哥哥林通胜之命,分兵五百前来名冢砦为柴田胜家的“助阵”。其实柴田心里清楚,美作只不过是来抢占军功的。既然自己的一千兵力都攻不下名冢砦,美作的五百人又有何能耐?所以柴田这才悠闲地冷眼旁观。
就在林美作久攻不下,柴田得意洋洋的时候,树林里突然杀出一支小队。
“谁?”
大吃一惊的柴田急忙上马。
“信长殿下的先锋,佐佐孙助!前来取叛徒柴田胜家的狗头!”
柴田胜家的军队顿时乱成一团。
“孙助呀!就凭你吗?”
孙助一枪刺向柴田,却被柴田轻巧的躲避。柴田反身一枪,刺中了孙助的肩,孙助就这样手持着枪倒地死去。
不愧是世人尊称的“鬼柴田”,就连享有小豆坂七本枪之一美称的孙助都不是他的对手,仅用一回合便结束了战斗,将军心稳定了下来。
“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这大傻瓜的战法未免太夸张了吧!”
柴田心绪未定,又有一名武士从侧后方袭来。
“谁?”
“山田治部左!”
“治部左?不熟。”
气急败坏的治部左举着大刀向柴田奔来。出乎柴田意料的是,治部左竟然从马上跳向他,仿佛将自己整个人都化成了刀剑。真是一种不要命的战法。
只听到治部左一声悲鸣,便落了个与孙助同样的下场。柴田的左肩同时传来一阵疼痛,他也受了伤,血从肩上一直顺流到了左手指尖。
连斩两员大将,使得柴田军士气大涨。信长的七百余人部队眼看就要被击溃。然而就在此时,树林里又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是前田利昌领着大约六百人的杂兵前来。
信长骑着连钱苇毛突然冲到了最前阵,这使得敌方士兵大惊失色!
“权六!”
他的吼声惊天动地,使得正处于僵持的双方士兵都停了下来。
“你们可真笨!既然将兵力分散。”
柴田想起了刚才领兵前来抢功的林美作,方知大事不妙。
“仅剩两百人的林通胜已被我擒获。你们的计划泡汤了!勘十郎也良心发现引兵回末森城去了。怎样,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什么,信行殿下已经……”
柴田的士兵们一听信行已经撤退的消息,纷纷丢弃了手中武器准备投降。柴田深知自己死期已到,错看信长的那股悔恨不禁涌上心头。
连钱苇毛喷着粗气,在柴田面前来回,骑在上面的信长扬着嘴角。信长没有当场对柴田实施裁决,他一拽马头,转身向名冢砦方向奔去。
不知权六已经投降的林美作仍旧因攻不下名冢砦而焦躁着。他的士兵个个满身泥泞、疲惫不堪。
“美作!”
突然有人高喊自己的名字,美作急忙转头。那人与自己仅有一马之隔,对方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怎么看也不像沉迷女色的信长。
“如何?对于这样的战法,你有何心得?”
“信……信长殿下,怎么可能?桥明明已经被洪水冲垮……”
信长张口大笑。
“我从小在尾张各处野游,田地的宽广,河川的深浅我可都是用脚一一丈量过的。区区洪水能难得倒我吗!?”
“这……”
“来!拾起你作为武士的最后尊严与我决一死战。其他人都可以原谅,唯独你不行!”
“不,不是这样的。”
信长举起他华丽的洋枪,将枪口对准了美作。
“你怂恿你哥哥林通胜联合柴田权六,胁迫勘十郎举兵谋反。这背后的主谋就是你。如果你还有一点武士的自尊,就快切腹吧!”
“不,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美作啊,你怎么还不明白?算了,我已经厌烦了。”
信长叹了口气。
“嘭”的一声枪响。名冢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唯有美作从马上跌落的声响回荡在于多井川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