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犹朵拉有一种睥睨神灵的傲慢。
亡灵之神宛若枯骨的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个环,横在嘴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巨蛇能听懂口哨里的含义,它的尾巴钻进玉碟,在奥犹朵拉身后钻出,这根尾巴横着折叠了一次,又竖着折叠了一次,亡灵之神坐靠上了这根尾巴,惬意的用双手枕着脑袋。
惬意的感觉让奥犹朵拉想唱首歌,但是贫穷的脑袋没有这样的财富。
“你又在干嘛?”公正之神差点用羡慕的口吻问出这句话。
默多克看到舒适的奥犹朵拉有了些重新骑上黑羊的冲动,这样胡乱的使用神侍让克制又谨慎的自己有些向往,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默多克也想放松下腰身。
“你说这个?”奥犹朵拉的眼睛除了自带的凶狠之外,其他部分,比如眼睛里面的活力和自由都更像一个顽童,亡灵之神拍了拍蛇尾,上面的蛇鳞水波般的起伏了下,“这是我和沃尔西的默契。我把这个部分,叫做椅子。”
“你给神侍取了名字?”默多克难以置信的问。
任何事物,无论在冥界,在天上之城,还是在人间,一旦有了名字就和取名的人有了感情上的羁绊,伟大的生命体都该避免这样的事,感情,无论是仇恨还是疼爱,都和举弓的爱神一样盲目。
“最没有感情的亡灵之神,居然给神侍取了名字?”默多克再次置疑。
奥犹朵拉对默多克的不解更加不解,眉头皱得像起了结的胡子。
“这有什么值得置疑的吗?你被孤立过吗?我被神孤立,被凡人孤立,你们认为我狡诈,阴险;他们,那群人的亡灵,他们的一生短得不及埃拉的一根腿毛长,就因为他们死后会来我这里,就把我认为是带来死亡的神,你以为他们还会对我有信仰?要崇拜我?要向我献祭?我能通过我的神像和他们说说话?听听他们的烦恼?我为什么不给唯一真心在陪伴着我的神侍取个名字?”
“有些道理,说得通。”公正之神眼中又泛起怜悯。
“我还可以为刚才种下的树取个名字,就叫生命之树。”奥犹朵拉嘴巴翻转的很快,很是意犹未尽,他干脆取下了耳边的绿毛,又扔进了玉碟,绿毛受到神灵意念的控制,横着消失在玉碟中,“这个叫,世界之船。”
亡灵之神可爱的发泄着往昔的不满,苍白的手指点着黑母羊,“这个,我把这个叫做”
公羊向前走了几步,挡住了母羊,默多克也走了几步,挡住了公羊。巨蛇的尾巴向后倾斜了一些,奥犹朵拉斜躺下来,视线又放在母羊身上,嘴中含糊了半天,说不出话。
有些蜜酒就好了,蜜酒能冲破脑中的禁区。奥犹朵拉想到。
“别胡闹。”默多克明令禁止。
“胡闹的能力,早就没有了。没发现?”奥犹朵拉交叉着手指,枕着后脑,指节不安分的敲打着手背,很有可能在压制扯绿毛的冲动。
巨蛇的尾巴移动了一下,它不去充当奥犹朵拉的靠背,而是横横的放平了下来,停在默多克身旁,奥犹朵拉双手捧着脸,把嘴巴吃进肚中。
蛇尾碰了碰默多克,默多克移了两步,蛇尾又碰了碰,默多克又移了两步。
“管好你的神侍。”
“沃尔西想让你坐下。”奥犹朵拉摊开了双手,无奈又费解的说,“我真的建议你们常去人间走走,很难理解吗?察觉出你的疲惫,邀请你坐下?察觉出我的无奈,察觉出我的我的心酸,算了,谁会关心我,一个亡灵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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