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韦方正侃侃而谈,江承紫听在耳朵里,对这人也是多几分好感。这样通透真诚之人,即便你是一介莽夫也是难得之人。
“韦将军大才,此番见解,我辈之人定该铭记。”杨清让施礼赞颂。
江承紫亦是笑着附和,道:“韦将军豁达开朗,实在难得。”
“哪里哪里,是你们一叶障目。我是粗鄙之人,从小笨拙。家父就这样说我,说若是你做不到别人期望的,就做你做得到的。”韦方正朗声说。
“令尊亦是大才之人。”江承紫拱手赞颂,说,“若是韦将军不嫌弃,阿芝与大兄可否尊称你一声韦兄?”
“哈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弘农杨氏与我韦氏一族本来就是故交,只因这几年很少走动,大家才生分。再者,我可听闻杨氏这一辈里,你大兄、阿芝、以及你的族姐杨氏元淑算作佼佼者。今日,我粗鄙之人,能得你二人称一声韦兄,实乃三生有幸。”
一旁的长孙濬听得不是滋味,略略蹙眉,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问:“韦将军何时也开始如此说话了?”
韦方正一听,也不恼怒,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回答道:“我也是读过几天书,与阿芝、清让这等知书达理之人说话,哪能如同战场对待敌人那般,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
这人倒是真性情,江承紫掩面噗嗤一笑,只连连赞赏说:“韦兄此言甚好。对待敌人,就该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讲什么仁义道德都多余;对待自己人,就该春日暖阳,知书达理。”
“哈哈哈,还是阿芝了解我。”韦方正越发高兴。
江承紫转过头瞧那长孙濬,知晓他不是滋味,便是轻声说:“长孙公子,你来此处,自是奉了皇命。我那马铃薯与红薯是偶然所得,是我师父赠送于我,让我带给百姓的。当时,分别只有一颗,我得细心种植,摸透其习性。如今,你虽不懂农事,但公子大才,阿芝稍微讲解,必定能融会贯通。”
“那,请阿芝姑娘为我讲解。”长孙濬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后退一步,这才施礼。
江承紫便挽起袖子,从选土、培土、采光到种植方法,施肥的时日与种类都一一讲解,并且还将她每日里记录下的红薯马铃薯对于温度、日光的喜爱程度拿给长孙濬看。
调查报告一样的记录,每隔一段时间还对物种喜好进行总结。长孙濬博览群书,也知晓许多的格物知识,但却从没看到有人这样来记录。
“你这,这甚为科学。”长孙濬不由得说。
江承紫笑道,说:“格物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而且真正要做出成绩,每天都很忙。哪里有时间去想别的?”
她这一句也是话中有话,长孙濬也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她是在指朝廷担心他们做大后与蜀王勾结,影响社稷之事是小人之心。
若是之前在长安,他也觉得她这样大才,若是嫁给李恪,到底是为那小子如虎添翼。虽然,他长孙濬其实是比较欣赏李恪的,无奈他不是出自长孙氏,不是姑姑的儿子。
可现在,他来到蜀中,这心境竟然完全改变。他甚至觉得眼前这女娃以及杨氏六房根本就不是蝇营狗苟之徒。
这女娃清新淡雅、聪颖无双,举手投足皆大气,她的大兄举止有度,聪敏淡泊。兄妹二人所求之事,完全不是朝堂之上那等蝇营狗苟之辈所求。
“旁人不知,总以自己的准绳瞧旁人。鹓鶵不食腐鼠,蝇营狗苟之人,几人能知?”长孙濬回答她。他终于这样说出来,终于敢正视着她的脸,很硬气地说出这一段。
他觉得这样一来,自己终于可以离她近一点,让她知晓自己的心并不是在怀疑她。
江承紫看到他眸光里神秘莫测的情愫,她垂了眸,微笑着说:“能得长孙公子这番话,阿芝便是再放心不过。”
“我长孙濬向来公私分明,对事不对人,一是一,二是二。”长孙濬接话回答,说完之后,他又恨不得把自己拍死。刚刚才缓和一点的氛围,被自己这一句话一说,似乎又敌我分明。
江承紫看他略略蹙眉,多少猜测到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事上计较。本来历史上已经很明确,在大唐初年,关陇军事新贵崛起,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军事新贵以及秦王府旧部垄断整个朝堂,而装逼型旧贵族已经衰落,结成联盟也涌不起浪花。
自己身在弘农杨氏旧贵族,本来就与他处在敌对阵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