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只觉得那声音好听极了,听得酥软,连呼吸都乱了。
她站在梅花树下,低了头,他就在身侧。冬日的暖阳从青瓦灰墙的缝隙里照过来,落了一地的玄妙。
这男人真是好看啊!
江承紫抬眸看着站在身侧的男子,顿时又生出人生玄妙之感来。或者有缘的,就会相逢,无缘的,就在同一个时空,同一个小区都未必会遇见。
她兀自想着,李恪却抬手整合了一支梅花,插在她头上,左右端详,道:“甚好,等你及笄之年,我亲自做一柄发簪为你绾发。”
“好啊。”江承紫也不忸怩,笑语盈盈。
李恪低头瞧着他,眉目温柔如和风,伸手抚着她的额头,傻乎乎地说了一句:“真好。”
“傻。”她笑他。
他笑了一阵,说:“我过冬至日就启程,回长安。你莫担心,好好过年,明年就可在长安见。”
“好。”她看着他回答。
李恪只觉得她眸光明亮,像是雨后初晴的湖面,一瞬间,又有些呆了。
江承紫看他这模样,连忙跑开一阵,说:“柴将军是你姑父,阿武是你好友。人家远道而来,你却该去作陪一番呢。这是我家,我便自己去找长姐了。再者,长姐如今是准太子侧妃,那厢房,你却不能轻易去了。”
“好吧。”李恪无奈,觉得她说得在理。如今,柴绍将圣旨一宣,这杨如玉就不是普通杨氏长女,而是他的准小嫂子了。
“好了,你去忙吧。我回去了。”江承紫蹦跶到廊檐下,向李恪挥挥手,转身跑开了。
李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满是甜蜜,却又有几丝担忧。柴绍真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父亲么?自己此次前往长安,真能一切顺利么?
李恪站了一会儿离开后,江承紫才从墙角里转悠出来。她方才看见李恪脸上不易觉察的忧虑,并且听到他刚才他独自站在那里时发出的低低叹息。
看他这表现,说明李世民并不好对付。前世今生,两世为父子,想必他对自己的父亲行事手段很是了解。而柴绍这一关不过是最微小的考验吧。
能够将太子拉下马,直接上位,开创大唐盛世。李世民此人必定不会太讲所谓的情谊,也不会太和善。
政治与权力,从来跟这些不沾边。政治的赢家与权力顶端的人,从来都是铁石心肠,手段狠戾之人。
江承紫从小出自世家名门,虽家族是军人家族,比起政治利益的家族要单纯得多,但耳濡目染多了,对于政治权力斗争的黑暗,从不低估,亦从不否认。对那些站立在顶端的人,从不会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然,在封建集权制度的大唐,她更不会对亲手发动玄武门之变,将自家大哥灭掉的李世民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与幻想。
如果要赢他,赢了那些随时都想要置李恪于死地之人,那就真要站在更高的顶端,让他们不能杀、也舍不得杀。
如果要赢他,要让大家都不再置李恪于死地,那就要让他们都觉得李恪所追求的跟他们所追求的没有任何的冲突,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这两个初衷,江承紫始终秉承,没有改变。
那么,不管李世民即将使出什么手段,自己都要立足于这两点。而她有足够的信心,让李世民不敢轻易动她。
所以,要尽快回长安,尽快见到李世民。
江承紫紧紧攥着手,下定了决心。
回长安,回长安!
江承紫从未这样急切地期盼过,她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每日里,根本无心学什么礼仪、刺绣,只拿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有空就去找柴令武询问长安的情况。
“你是要从商?”柴令武很是惊讶地询问。
“是呢。义兄要不要入股?”江承紫笑嘻嘻地问。
柴令武摸了摸脑袋,狡黠地扫了她一眼,低声说:“这商人可是低贱职业。”
“呔!”江承紫撇嘴道,“世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赚不到钱,嫉妒别人有钱。”
柴令武摸摸下巴,道:“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葡萄是啥?”
江承紫一愣,随即才想起来,貌似葡萄这东西现在都不是这样发音的,这里叫葡桃,而且全在西域领地。现在突厥跟大唐打得鸡飞狗跳,这葡桃自然是稀罕物。自己说的这个典故,柴令武当然听不懂。
“这个呀,一种甜甜的水果,以后,格物院里会栽种,等结了果,我请你吃。”江承紫也不过多解释。反正以后格物院里培育的葡萄绝对不会只是西域那种。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说,那些嘴上说商人低贱的人,恨不得自己做商人去。”柴令武恍然大悟。
“义兄聪慧呀。再者,多得很的商铺都是权贵之家的,专业从商之人,却都是小打小闹,别人自然瞧不上了。但你跟我,咳,义兄,”江承紫压低声音,问,“你跟我,算小打小闹?我们也是权贵之家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柴令武点头。“这个呀,一种甜甜的水果,以后,格物院里会栽种,等结了果,我请你吃。”江承紫也不过多解释。反正以后格物院里培育的葡萄绝对不会只是西域那种。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说,那些嘴上说商人低贱的人,恨不得自己做商人去。”柴令武恍然大悟。
“义兄聪慧呀。再者,多得很的商铺都是权贵之家的,专业从商之人,却都是小打小闹,别人自然瞧不上了。但你跟我,咳,义兄,”江承紫压低声音,问,“你跟我,算小打小闹?我们也是权贵之家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柴令武点头。
“那当然。我是赚大钱之人。”江承紫拍拍胸脯说。
柴令武哈哈一笑,随后压低声音询问:“阿芝,话又说回来,我看得出来格物院一事,你才是主事。如今,你真不管了么?”
“你想多了,义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