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因江承紫的话瞬间呆住,说实话他还没想过是当今那位所为。
“那万一是当今那位呢?你也会替我赔上性命地保住他么?”江承紫一字一顿地问,神情很严肃。
柴令武思前想后,立马说:“我会。对于这种暗地里的行为,我不会计较是谁。”
“那他直接告诉你他的意图呢?你柴家会拒绝?”江承紫又将问题问得更尖锐一些。
柴令武这下彻底呆住了。江承紫很宽容地微笑,说:“看吧,这事其实很为难的。”
“不,不,不为难。我一定拼死护着他。”柴令武着急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去蜀中本来是好奇,但是他瞧见这女娃就只觉得眼前一亮,若说是儿女私情那种,却又不是。他就是天生地觉得这女娃让他喜欢,让他想保护,让他不知不觉想要亲近。他就是喜欢看到这女娃笑,而且他喜欢与她相处,总觉与她在一起有无数的新鲜事,无数的有趣。
所以,她想要护住的人,他就竭力去帮。柴家这一辈里,也不是没有妹妹,但他总觉得那些妹妹都庸俗、呆板,很是无趣,连与之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可是阿芝不同,她像是云山雾罩、曲径通幽,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义兄,你呀,连这种事也没想好,你就要揽下这么大的责任,这可是成为一名顶级商人的大忌呀。”江承紫反而平静下来了。
“我不管,你是我妹妹,任凭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们是一家人呢。”柴令武很坚定地说。
一家人!江承紫看着柴令武的坚决,心里一暖。
“是呀,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以让你去犯险呢。”江承紫说。
“阿芝,我不怕。我柴家还没怕过谁呢。”柴令武坐得笔直,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江承紫依旧微笑,因为她已想到这件事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可以保护父亲,又可以先一步对付长孙无忌。
“义兄,我信你。不过,独孤先生身子不太好,我想派个人去陪着他。”江承紫说。
“好,好。你要派谁?”柴令武见她没有反对,一颗慌乱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药王孙思邈的徒孙王谢。”江承紫缓缓地说。
若说在这个时空,她还能真正地与之说起独孤思南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就只有王谢。她一直不愿王谢卷入是非,然而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自私一次,让王谢来守护自己的父亲。因为她这几日一直在想王谢这个人的性格,一直闹着要跟李恪去突厥,她不答应,指不定他就在想别的办法呢。
与其让他去突厥犯险,不如让他待在长安。
“他可靠么?”柴令武问。
“可靠。”江承紫很是笃定。
因她这不假思索的斩钉截铁,柴令武想要说什么,却又想到这义妹识人很准,便只是张张嘴,而后说:“好,那你来安排,安排好后,让麻杆来通知我就行了。”
“行。”江承紫说着,就要起身着手安排这事,立马就下了逐客令。
柴令武嚷起来,道:“我正事还没办完呢。你好无情。”
江承紫这才想到人家来杨府一则是来告诫自己,二则还要找秀姨娘拿绣品样式,三则还要跟王先生说一说药铺的事。
“不好意思。”江承紫尴尬地笑了笑。
柴令武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挥挥手,就去拜见秀姨娘去了。而江承紫也是去见了王先生,王先生正在指挥徒弟们晒草药。
江承紫上前行礼,把柴令武买了铺面的事,与他说了一番。王先生却也没惊讶,只说多谢柴公子与九姑娘。
江承紫微笑,说:“等这边忙完,你也该置办宅子,让孩子们也一并上京来,一家团聚。”
王先生知晓这是承诺,立马拜谢。
江承紫因想着王谢的事,便没在此多留,与王先生告辞,便换了男装,准备出门去找王谢。刚吩咐了张妈打扫兰苑,柴令武就拿了绣样过来。
“你这是要出府?”柴令武问。
“是呢,我去看一看秦大将军。”江承紫回答。她本来想着直接去找王谢,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找什么人,可都让人盯着呢,不能这样明目张胆。于是,她干脆还是迂回一点,去秦叔宝那边转一转。
“他们一家都搬出去了吧?”柴令武说。
“是啊。就在南山那边,也不是很远。骑马很快就到了。”江承紫说着,已让人将马牵出来了。
“那我送你去,正好许久没瞧见秦铭了。”柴令武说。
江承紫也不反对,有柴令武在一起,反倒让人猜不透。于是,两人策马出了长安城,径直去了南山下。那边是秦家别业,平素只有秦家小儿子在那边住着,因此并没有怎么整修,秦家举家迁过去,如今还在整修呢。
两人沿着高大的绿树道路,一路策马到了秦家门口才停下来。管家瞧见是柴家小公子与杨府九姑娘,连忙热情地招呼二人。
柴令武瞧着不远处青青的稻田,翻飞的白鹭,还有旁边开得热烈的木槿,啧啧地说:“这真是好地方。”
“说得你柴家在南山下没别业似的。”迎出来的是秦铭,两人是好友,向来言语上并不客气。
柴令武嘿嘿笑,秦铭已与江承紫打招呼,道:“先前,我父母还念叨着今日整理好,明日就给九姑娘下帖子邀请前来玩耍呢。”
“我是来看看秦伯母与秦伯父,这也算不请自来了吧?”江承紫笑嘻嘻的。
秦铭哈哈一笑,引了二人入府邸。回廊曲折,花木扶疏,还真是个灵秀之地。江承紫跟着秦铭七拐八弯,到了一处临水榭,隔了个荷花塘,江承紫便瞧见秦叔宝在与人对弈,那人正是王谢。
好家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先前,她还想着如何委婉地让秦家人去帮自己找一下王谢。这下子连这事都省了。
“此处离孙神医住所不远,方便父亲修养。王谢与父亲是忘年交,每日里无事便来陪伴父亲。”秦铭解释。
“倒是个有心人呀。”柴令武赞了一句,随口又问,“不知他医术如何啊?”
秦铭一愣,随后摇摇头,说:“这,每次都是孙神医为我父亲诊断,我倒不清楚王谢的医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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