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番,日头已高,早朝已下了。陛下早就移步甘露殿,在那边处理政事。
他手持出入的牌子,一路到了甘露殿外求见。内侍很快就传召了他进去,他下跪行了礼,道:“陛下,这是连夜审讯的结果。”
他双手将手中的口供举过头顶,内侍连忙过来取过口供纸张,在一旁检测是否有毒,或者暗藏什么的玄机。
陛下则语气疲惫地说:“张爱卿,辛苦了,平身吧。”
“多谢陛下,臣不辛苦。”他客套地说,尔后站起身来。
“为张爱卿看座。”陛下说。
他口称惶恐,但帝王看座,他还是正襟危坐在了帝王赐予的坐席上。
一旁的几名内侍与医者检查完毕,将那口供奉上。陛下这才一脸凝重地瞧着,越瞧那眉头拧得越紧。张司直垂了眸,这些口供,他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甚至签字画押的地方,他都能记得。
这些口供口供虽没有直接指出长孙无忌,但却明确指向了长孙一族的四房。长孙一族的四房为何铤而走险要这样做,他并没有审出来。这些人只交代是四房老太爷交代他们寻找跟独孤氏有关的资料,并且夺取房玄龄手里的绝密资料。
而这个口供又明显有逻辑问题。因为不论是河东张氏或者相国房玄龄,即便他们手里真有关于独孤氏的绝密资料,即便可以凭借这些资料找到传说中惊天的财富。但暗戳戳地找机会抢不就行了,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着急?
还是说,长孙一族已经猖獗到不怕死的地步了?
张司直拿着那份儿口供一直想不通,然而这就是那些死士们一致的口供。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有什么秘密?他想不出来。
李世民看完十几份儿口供,也问出了这个疑问。
张司直很诚恳地摇摇头,说:“回禀陛下,臣也百思不得解。”
“传长孙无忌来问话吧。”李世民叹息一声,旁边的内侍立马着手去办。李世民又将那些口供翻来覆去地看。
甘露殿里,安静极了,只有铜壶刻漏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张司直正襟危坐在席上,觉得把自己坐成了一尊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窗影都已移了一些,终于有人来了。不过,来的人不是长孙无忌,而是太子前来汇报宫里有人给独孤思南下毒的事。
“启禀陛下,儿臣彻查了宫里,经过初步筛查,下毒的事有些眉目了。”太子说。
李世民埋头看奏折,头也不抬地说:“我要实实在在的证据,不要有些眉目就来说。”
“回禀陛下,儿臣本不该前来打扰,不过此事虽是有点眉目,但牵扯很广,儿臣不得不来禀告。”太子低声说,还看了看张司直。
“张司直是彻查此案的,他就不用回避了。”李世民径直说。
太子便点头,说:“那儿臣就径直说了。彻查此案时,发现下毒的人已死了。不过,很多证据他们还来不及处理掉。毕竟独孤思南是忽然入宫,他们的计划也是临时起意,并不周密。于是,儿臣彻查一番,揪出了一名嫌犯。经过审查,她招了。”
“招了?”李世民很是惊讶,不可思议地瞧着这孩子,忽然有些恍惚,他怎么感觉这孩子还是承乾殿初生的模样,怎么忽然就长大了。
“是,招了,说是外面传来的命令,就是灭了独孤思南。至于是哪个外面,她的对接线是谁。儿臣查了查,查到了立政殿——,因此前来询问父皇。”李承乾声音低了下去,不敢再说。
张司直也是一怔,这立政殿是皇后住所。难道皇后也牵扯在这件事中吗?
“大胆,那是你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为人,你还要犹豫怀疑?”李世民很是愤怒地喝道。